5.

吴渝烈曾告诉过我，原剧情里我能活到八十岁。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身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飘荡在世间迟迟没有离开。

我看见吴渝烈来了乱葬岗，他慌忙的跳了进去再翻找些什么。

最后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他肯定不是在找我，因为对他来说，我死了还是活着都无所谓。

我在京城内飘荡了两天，突然一下灵魂回到了将军府。

府内到处挂满了红艳艳的大喜字，吴渝烈快要和齐鸢成婚了。

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换上喜服，和系统说，

“我就知道齐鸢一定能爱上我，我可是这本书的男主，只有女主才配得上我。”

系统好像能感知到我的存在，长长叹了口气问他，

“宿主，现在攻略任务虽然已经达成，但是原剧情已经崩塌了。”

他一脸的茫然，“什么崩塌？”

系统看了眼我的方向，慢慢解释了起来，

“原本的齐鸢是一个善良小白花，可是现在因为你的纵容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人设已经转变了。”

原来在这本书里，我是那个对男主女主感情挑拨离间的恶人啊。

难怪他说，只有女主才配得上他。

吴渝烈勾唇一笑，完全不相信系统的话。

“别开玩笑了，鸢儿那么单纯善良，怎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伤害玲珑的事情都是我主动为她做的，只是可惜，我本想给玲珑一生吃喝不愁算是弥补了她，没想到她真的死了。”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不易而察的遗憾。

他盯着身上的喜袍，眼中一闪而过怅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久之后，语气有些落寞的说，

“这个喜服和五年前与玲珑成婚那日还挺像的，五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我会好好为她操办一场葬礼的。”

他噙着笑要出门，系统忽然拦住了他。

“宿主！真相我无法在隐瞒下去了！其实本该要死的人根本不是玲珑！而是你！”

吴渝烈笑容一僵，不可置信地扯了扯唇角，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男主，怎么可能.......”

系统将我临死前和齐鸢的对话放了出来。

齐鸢说早就知道了他会满足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故意说如何折磨我让他去办。

吴渝烈震惊得看了一遍又一遍，喃喃道，

“齐鸢在利用我，她竟然在利用我！”

系统继续说，

“她说出这句话时，你的攻略任务就失败了，必须被抹杀。”

“那我为什么没有死？”

他盯着自己完好的身体，忽然猛地想到了什么，颤声问，

“是因为玲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她我才没有死！”

“是的，玲珑原本只是个炮灰，但她爱上了你，所以剧情被改写，她替你死了。”

系统的声音冷冽无情，将吴渝烈最后维持的体面击了个粉碎。

“宿主，你对玲珑真的太残忍了。她死前我浏览过她的记忆，你做的所有她统统都知道了。”

吴渝烈崩溃的瘫坐在地上，疯狂的摇头，不敢接受。

脑中一遍遍闪过我死前凄惨的模样，他抱头蜷缩起来痛哭流涕。

这次的哭，显然和军营外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玲珑怎么会是因我而死！她当真就爱我爱到这样的地步了......”

“我明明知道她那么爱我，还为了齐鸢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

系统没再回答他的话，沉默了下去。

身体好像又能移动了，我默默的出了将军府。

难道回到将军府来就是剧情安排让我看到他痛悔的模样？

我望着将军府牌匾怅然一笑。

就算他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因为齐鸢对我做的事情，已经深深印记在了我的心中，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他了。

阴阳两隔，此生再也不见或许就是我和他最好的结局了。

6.

我看见了许多和我一样无处可归的灵魂。

有些因为前半生的怨念太深，被牢牢困在了一方囚地里无法出来。

有些和我一样，对这个世界无牵无挂，成了一个飘荡在街道的魂魄。

听说旗山法寺专程为我们这样的灵魂超度，只要去了便能轮回转世。

我随着大部队一同往旗山法寺而去。

看到寺庙时，我恍然想起来，这就是昔日吴渝烈去为平安锁链开光的寺庙。

我的灵魂竟然能看到昔日他爬上此山来的情景。

看到他走进寺庙，让方丈为此链开光。

方丈说，“此链开光需要刻下佩戴者名字，能更好的祈愿对方平安。”

吴渝烈拧着眉，犹豫了片刻说，

“我想为两个人而求，下次再带一条上来开光可行？”

方丈摇头，“本寺所求一心一意，只能为一人所开光。”

他垂着眼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地选择。

好久之后，挥了挥袖子说，

“那就刻齐鸢的名字吧。至于玲珑......往后我再补偿她。”

他曾经为了我遭受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噬心之苦，这也是我不相信他为何突然做出那些伤害我的之事。

看来，都是在此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选择之中。

他渐渐放弃了我，而选择了齐鸢。

用所谓的攻略任务作为幌子，来掩盖自己已经爱上了齐鸢的事实。

或许是受过的伤害太重，我看到这些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能看到的都是心中所不舍的。”

我转头一看，身后站着的人是方丈。

“方丈能看到我？”

方丈抚了抚胡须笑道，“自然是能的。”

我沉浸在他的话中，有些不解。

明明我对吴渝烈已经再也无法掀起任何情绪波澜了，为何会说我不舍得他？

再三思索，我向方丈求解。

方丈随手写了个符咒塞给我，高深莫测的说，

“因为你红尘为了，命数未尽。姑娘，旗山寺庙超度不了你，早些下山吧。”

他的话让我更加凌乱了。

我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红尘、命数？

捏着手中的符咒，我又下了山。

上山不过才三日不到，山下京城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去时，吴渝烈与齐鸢大婚再即。

隆重到街道上到处都张贴着大红喜色，将军府下人到处散发喜糖。

回来已经看不到那些大红喜字了，统统被人撕了个粉碎泄愤一般扔在地上。

路人看到地上被撕烂的剪纸唏嘘，

“听说那齐鸢害死了人被吴将军送去官府了，择日就问审了。”

“好像是齐鸢害死了他夫人，吴将军那夫人他向来宝贝得不行，这齐鸢以为将军对她新鲜感玩玩而已，竟敢放肆成这般，也是活该。”

吴渝烈因为我将齐鸢送去了官府？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我无处可去继续飘荡，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再渐渐消融。

原本清晰的能看得见自己的身体，现在只剩下一团浅浅的雾。

头七快过了，我也应该要消亡了吧。

连转世都没有，还真是可怜。

我自嘲地笑了笑，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等待灵魂消融。

头七最后一天，吴渝烈找了上来。

他捧着一个指针大喊我的名字，

“玲珑？玲珑！你是不是在这里？！”

指针直直的指着我的方向，他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抚摸着前方，

“指魂针显示你就是在这儿，玲珑，你说句话！让我带你回去救你好不好？”

无论我怎样移动，指针都还是会跟随我的方向而来。

索性，我站着不动也不回答他的话。

他看着指针转来转去，直至停住未动。

双手在不停的发颤，他的泪水溢出，哽咽着说，

“别走了好吗玲珑？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

“我现在带你回去救你，待你活过来......我会用尽所有补偿你，这次，我是真心的！”

“系统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对不起，是我一直在辜负你的心意......”

他眼中盛满了哀恸，好像在告诉我，他的话、愧疚都是真的。

见我迟迟不回答，他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将过去那些将军的威严体面抛弃了个干净。

哽咽声混杂着他深深不舍，他哭诉，

“玲珑，跟我回去好吗？我已经想到办法救你了，等你重新回来之后，有什么我们好好聊。”

“哪怕你恨我厌恶我，不要我了......只要你活过来就好，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

系统也不忍的对我说，

“玲珑，宿主已经决定用他的积分救你回去了，你就跟他走吧。”

我没去看他狼狈凄惨的模样，别开眼淡声说，

“你走吧，我受了够了折磨已经不想再继续活着了。”

他寻着我的声音，急声说，

“你命数未尽，只会残存在这个世界一直飘荡，等雾气散了没了形体要承受的痛比生平活着更加痛！”

“玲珑，求你了，跟我走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就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

我看着即将消散的灵魂，淡淡地说，

“不必了，再怎样痛都是我的事，和你再无关系。”

“不！夫人，别闹了，那些痛苦不是你能承受的！我不要你受那些罪！跟我走！”

他哭着反驳，语气强硬又坚定。

没等我拒绝，系统发出了指令，将我的灵魂收进了符咒里。

那个符咒，正是旗山寺方丈所为我写下的。

吴渝烈颤抖着手将符咒捡了起来，轻轻地揣在他胸口处的地方。

“玲珑，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那轻柔的动作让人能感受到，他对此符咒的珍视。

只是他的这个样子我实在太看到太多次了。

从前我就是划伤指腹，他也会露出这样的心疼又怜惜地神情。

那时我不懂，他的深情是因为背后有着让我无法接受的目的。

现在一切看清，我再也不会因为这个样子而动容了。

我叹了口气，疲惫的发问，

“你又是何必呢？你根本就不爱我，对我的所作所为皆是因为想得到齐鸢的爱而已。”

他手抖了抖，哽咽着反驳，

“胡说，我对齐鸢只是因为任务而已，我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

“我爱的人是你，从来都是你一个，为了你可以忍受九千九百次噬心之苦，这难道不算爱吗？！”

他的吼声像是在说服自己的内心。

发泄之后，又强制将自己情绪压了下来。

轻轻安抚着我，

“别怕玲珑，我现在带你回去救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在的。”

这些话是他从前对我的口头禅，一切有他。

可惜，一切确实有他，一切也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

我扯唇笑了两声，没再说话，被他带回了府上。

7.

吴渝烈日日来劝我让我出来，他让系统为我施法恢复原身。

我静静地呆在符咒中，一次也没有回答过他。

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每日以泪洗面，着急的一次又一次问系统，我状况怎么样。

系统只是无奈地说，

“她似乎不太想和你见面，已经过了五日了，最多三日，剩下的最后一点魂魄就会消散。”

他浑身都在颤，仿佛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那天以后，他每日都会寻找各种各样的东西捧到我面前来。

有我曾经最喜爱的珍珠绣扇，绝版的丹青书画，还有宫内赏赐我诰命圣旨......

他看不见我，只能轻轻摸着符咒说，

“这些都是你曾经最喜欢的东西，你听话，快些出来我为你戴上好不好？”

“等你恢复人身，无论想要什么，我统统都送来给你好不好？”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感受着身形消散时带来钻心的痛苦。

他抹掉眼泪，半跪在我面前哽咽着说，

“夫人，我这次到底要如何才能哄好你......”

强忍的痛苦，我无力地笑着说，

“你知道我死前在想什么吗？想的是你。”

听到我说话，他暗淡无光的眼瞬间亮了起来。

他红着眼注视着符咒，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了我，点点头激动地说，

“我？玲珑，我就知道你肯定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你先出来，待我让你重新恢复人形，咱们就还能像以前一样恩爱无间了！”

“从前是我做的不够好，玲儿，我竟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多事情，我早该清楚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一连串虔诚无比的忏悔，我的心平静麻木。

他在痛哭，我却笑了起来。

冷静地将他幻想打破，

“的确想的是你，想的是你和系统说，我对你来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为什么你还要继续在我面前表演一个爱到哽咽的人呢。

我没问，也不想再知道关于他的想法。

我和他终究是无法理解的，死前我就清楚了这一点。

他浑身一僵，垂着头不敢再说话，只有源源不绝的道歉声传来。

我淡淡地说，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噬心之苦，和我被折磨的五年已经抵消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不......不要说这种话玲珑！是我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自以为我是男主，只有女主才配得上我，我错了玲珑！是我没认清楚自己才做出这么多伤害你的事！”

“我现在去想办法，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急匆匆站了起来，冲外面夺门而去。

他走了，可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玲珑，他其实挺可怜的。”

我冷笑了声，淡漠地说，

“哭两声就是可怜？那我遭受的这一切算什么。”

系统沉默了片刻，将吴渝烈与齐鸢之前相处的记录调给了我看。

画面里，他忍受着噬心之痛拒绝和齐鸢见面。

声冷如冰地让下人对齐鸢传话，

“告诉她，我此生唯一心爱是玲珑，其他任何女人我统统不想见！”

他坐在府外的巷子中，等噬心之痛缓过去又换上一张笑意满满的神情，搀扶着回了将军府。

系统接着说，

“原本他真的很爱你的，九千九百次噬心之苦也不是假，只是，从那次你遇险之后他就变了。”

系统将我记忆拉回了三年前，那时我前往寺庙祈福马车侧翻伤了修养了好一段时间。

我语气平平地说，

“和这儿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因为他知道，你那次遇险就是因为他没有去完成任务，这个世界惩罚了他在乎的人。”

随后，系统又调出了之他和齐鸢接触的画面。

从最开始，只是平平淡淡的交流，到他一点点上心对她流露出喜欢的眼神。

我别开眼，不想再看。

系统也识趣的将画面关闭，遗憾地说，

“他和齐鸢接触之后真的活得很矛盾，一边说那样是为了救你，一边又做出伤害你的事。可是我看的出来，他还是在乎你的。”

我笑了两声，冷漠地说，

“他矛盾的开始，就是因为已经爱上了齐鸢。”

灵魂即将消散，我痛得缩成了一团。

终于，一切要结束了。

我和吴渝烈这次真的再也不见了。

我闭上了眼，感受着身体传来刺骨的疼痛。

就在我以为灵魂快要消亡时，吴渝烈带着方丈回来了。

8.

方丈探了一番我的符咒，急忙说，

“她的灵魂马上就要消散了！”

用笔在符咒上画了几笔，我被抽出了符咒浑身被捆住无法在动弹。

原来他所谓的救我，就是不征求我同意的让我继续活着。

我嗤笑了声，冷淡地说，

“我就算恢复了人身也还是不会活着，吴渝烈，别白费功夫了。”

吴渝烈慌乱了起来，连忙说，

“你要活着！必须好好活着，玲珑，其实你的家人还没死，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寻他们的下落，他们就在廖洲！”

我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

“他们还活着？！”

他用力地点点头，满眼的歉疚，

“对，都还活着，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去找他们！”

连忙又对系统说，

“快！用我所有的积分让她恢复人身！”

系统犹豫不决又问了他一次，

“宿主，消耗所有积分......你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你确定吗？”

“我确定！为了玲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坚定地点了头，一边让方丈为我做法，一边让系统兑换积分。

有了活着的希望，但听到要用他的命换我，我却不愿了。

我后退了几步，冷冷地说，

“如果你想做这些抵消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没用。”

吴渝烈听到我声音变远了，急切地安抚，

“玲珑你别动！我没有这样想.......我没有想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想要你活着，不想你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此生不想再和我相见！但是......该死的那个人是我，让我做点什么好吗？”

他眼中是无尽的悲痛。

系统也替他说话，

“玲珑，你就同意吧！不然，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

脑中闪过父母的模样，我闭上了眼，

“好，我同意。”

方丈立即贴上我贴上符咒，将我的灵魂牵引到了超度处。

吴渝烈跪在地上，视死如归地对系统说，

“现在兑换积分吧！用我的命换玲珑回来！”

“好！”

系统答应之后，我便没了力气眼睛也睁不开。

脑中如走马灯过了一遍我和吴渝烈的记忆，那些钻心的痛苦也消失了。

我睁开眼动了动，发现已经恢复了肉身。

过去那些手筋脚筋被挑断的伤痕也统统不见，是一个健全的身体。

方丈见我醒来，行了个礼说，

“重获新生，日后定要好好爱惜自己才是。”

我对方丈行了礼，点头回答，

“玲珑定会牢记方丈教诲。”

方丈离开，我才看到了缩在角落之中的吴渝烈。

他浑身都在颤抖，咬着牙一声不吭忍着痛苦。

那个样子，和过去遭受噬心之苦时一模一样。

系统对我说，

“和他说说话吧，他只还剩下两个小时了，这两小时内他要再遭受九千九百九百九十九次噬心之苦。”

我想为应该守在他身边安慰他，或者道谢两句。

可面对他，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竟然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我摇摇头说，

“我无法帮他，也没话对他说。”

要走之际，背后忽然传来吴渝烈痛苦的哑声嘶喊，

“玲珑！你醒了！我......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我缓缓回了头，看着他额头满是冷汗，浑身发颤的模样。

没有靠，站在原地漠声说，

“你还是省点力气忍受噬心之苦吧。”

他咬着牙艰难地朝我过来，离我越近承受的噬心之苦就越严重。

距离我只有半公分距离时，他艰难地吐出话，

“没关系，我还能承受.......玲珑，让我再看看你，再抱抱你好吗......”

我照旧没说话，他却浑身颤抖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

只能缩在角落离我最远的地方痛哭流涕。

我淡淡地说，

“那日在敌营，我比你痛十倍。”

他注视着我的眼退缩了，低垂了下去不敢再看我。

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说，

“对不起，是我错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还没说完，系统打断他，

“不会再有机会了。玲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在意你的人，你的灵魂注定灰飞烟灭。”

短短两句话深深打击到了他。

他疯狂摇头，嘶吼着反驳，

“不可能！玲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就算.......是恨也好，只要你心里还有我！玲珑，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求你，别忘记我......”

他满眼乞求的爬过来想靠近我，还未触及我裙角又缩了手回去。

那个样子实在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我抬起了脚，朝外走去，平静地说，

“是你自己自食其果。”

系统不再劝说，任由我离开。

踏出院子，他无可奈何地嘶吼。

沙哑的吼声落在我耳边，

“让我再看看你玲珑......别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再见你一面的机会。”

“一眼就好，就一眼......”

我停住脚，回了眸。

看到他趴在门槛上，神情隐忍痛苦，嘴边却勾着浅浅的一抹笑容。

他伸手画了一条笑容的弧度，声音落寞怅然，

“其实忘了我也好，那些痛苦也能一起忘记......”

“玲珑，一切后果都让我来承担就好，谢谢你这五年为我所做。”

“噬心之痛又让我感受了一遍昔日对你的爱，我这次能确定，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因为和我对视太久，噬心之痛又遍布了他全身。

他咬着牙忍下来痛苦，直勾勾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的样子深深刻画下来。

我淡然一笑，无情地说，

“真真假假又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了。”

然后，抬脚离开了将军府。

府内传来凄苦的哀嚎声，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我。

我买了一辆马车，马夫带着我离开京城前往廖洲。

城郊显出一片赤红色的晚霞，我深吸口气感受着阔别已久的新鲜空气。

往后的每一步路，都是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