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熏得双目流泪,戴着厚厚的口罩也挡不住臭味。
修复间的温度调到最低,我必须穿上最后的羽绒服才能将修复工作继续下去。
我不用看照片,凭借脑中爸爸的模样一点点还原他生前的模样。
从缝补躯干到重塑五官,最后脸上的表情停留在微笑的瞬间。
我用了十天时间,完成了别人都不愿意接的订单。
我的作品堪称完美,赢得了同事的赞叹和敬佩。
老板也因此给我提出加薪,希望我留在公司一直任职。
我目送熟睡的爸爸被送入高温焚化炉,完好的模样只保留了一天便化成了一罐灰。
妈妈看着爸爸复原后的模样,眼中流着泪,嘴角却挂着笑。
那一刻,我明白了入殓师的使命。
给死者家属慰藉,给死者最后的尊重。
于是,我成为了公司唯一的女入殓师。
看多了各种死状的遗体,我变得越来越不会笑。
修复遗体的过程缓慢又沉默,面对的画面血腥又惊悚。
每次结束工作,我都感觉身体疲惫。
无论我修复得多完美,最后的结局都一样。
客人们短暂停留后,都装入一个小小的罐子。
我们这行不能保留作品,甚至不能拍照。
不能在拿到钱后,对甲方笑着说谢谢。
从来都听不到客人的称赞,只能听见家属的哭声。
也不能在死者家属拉着我哭诉时,转身说我不想继续接收悲伤。
阴湿的工作环境、沉闷的工作氛围,让本就不太爱说话的我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
前男友曾说:「每次约会你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喜欢我就直说,何必委屈自己?」
他不明白,我想活力四射,我需要一点时间缓冲,让外界的热闹感染我,我就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