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我们母子，还有跪在地上的猎豹。
“至于你，“卡捷琳娜看着猎豹。
“认不出我儿子，这双眼睛还有什么用？”
“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爷他变化太大了......”
“挖掉，让她吃下去。”卡捷琳娜毫不留情。
“既然看不清，就不用看了。”
猎豹被拖走时，我终于开口：“妈妈，饶了她吧。”
卡捷琳娜立刻回头，眼中满是宠溺：
“宝贝，你心还是这么善良。但是她伤害了你，妈妈不能原谅。”
“她没有伤害我。”我勉强站直身体。
“是我让她认不出我的。”
“什么意思？”
“我故意剃光头发，就是不想被认出来。”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想回到这里。”
卡捷琳娜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温柔：“宝贝，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你看，连你的亲生父母都要害你。只有妈妈才是真心爱你的。”
“可是我不想再当拳手了。”
“谁说要让你当拳手了？”卡捷琳娜轻抚我的脸颊。
“你现在是我们的小王子，以后这些产业都是你的。”
我知道跟她争论没用。先答应下来，再想其他办法。
“我累了，想休息。”
“当然，宝贝。”卡捷琳娜立刻变得紧张。
“娜塔莎，快去准备少爷的房间。要最好的床单，最软的枕头。”
“是，妈妈。”娜塔莎应声去了。
卡捷琳娜搂着我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宝贝，妈妈这半年每天都在想你。”
“你的房间妈妈一直保持着原样，就等你回来。”
进入工厂内部，熟悉的一切又出现在眼前。
训练场，医务室，还有那个让无数人丧命的拳击擂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墙上挂着各种拳手的照片。
有些已经变成了黑白照片，下面摆着鲜花。
“妈妈，最近这里怎么样？”我问。
“还是老样子。不过自从你走了，妈妈心情不好，处理了不少不听话的人。”
卡捷琳娜轻描淡写地说。
“对了，三楼新开了器官移植中心，你爸爸现在是那里的主任。”
我们来到三楼我以前的房间。
一推开门，我就愣住了。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用品，从衣服到鞋子，从手表到香水，全都是最顶级的奢侈品。
床头摆着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玩具。
“这些都是妈妈这半年给你买的。”卡捷琳娜有些紧张地说。
“你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先稳住她再说。
“妈妈，我想洗个澡，然后睡一会儿。”
“好好好，你先休息。妈妈去给你准备最爱吃的红烧肉。”卡捷琳娜亲了亲我的额头。
“宝贝，欢迎回家。”
5
她走后，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训练场。
一群新来的年轻人正在那里训练，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敲门声响起，娜塔莎走了进来。
“弟弟，你还记得姐姐吗？”她坐在我旁边，伸手摸我的光头。
“怎么把头发剃了？你以前的金色长发多漂亮。”
“不小心剃的。”我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让她碰我。
“没关系，会长出来的。”娜塔莎突然抱住我。
“姐姐想死你了。”
她的怀抱让我感到窒息。
从小到大，娜塔莎就有这种病态的占有欲，她把我当成她的私人玩具。
“姐姐，我累了。”
“那你休息吧。”娜塔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晚上姐姐来陪你睡觉，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还是点了点头。
娜塔莎走后，我锁上门，开始仔细观察房间。
所有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网，门上有电子锁，看来要逃出去不容易。
我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惨叫声。
那是张家人在受刑。
我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他们的下场。
尽管他们该死，但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毕竟，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和姐姐。
晚饭时间，卡捷琳娜亲自下厨给我做了红烧肉。
她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宝贝，好吃吗？”
“嗯，很好吃。”我努力表现得自然一些。
“妈妈明天带你去看看爸爸，他现在的医疗技术更厉害了。”
“如果你想要更强壮的身体，爸爸可以给你移植最好的心脏和肺。”
我差点吐出来。”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那就先这样。”卡捷琳娜满意地点头。
“对了，那些伤害你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他们怎么样了？”我还是忍不住问。
“那个剃你头发的女孩和母狼搏斗，被咬断了喉咙。”
“那个骂你的女人被砍掉右手，割掉舌头，现在在地下室养伤。”
“那个给你起难听名字的男人吞了一千个烧红的硬币，死得很痛苦。”
卡捷琳娜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轻松。
我放下筷子，胃里一阵翻腾。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不舒服？”卡捷琳娜立刻紧张起来。
“有点恶心。”
“可能是刚回来不适应。”她起身扶我。
“快去休息，妈妈叫医生来看看。”
回到房间，我趴在卫生间里干呕了很久。
不管张家人多么该死，听到他们的死法，我还是感到恶心。
更让我恶心的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夜里，娜塔莎果然来了。
她穿着丝质睡裙，金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很美，但我知道她内心有多扭曲。
“弟弟，姐姐陪你睡觉。”她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
“姐姐，我想一个人睡。”
“不行，你刚回来，姐姐要保护你。”娜塔莎搂住我。
“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僵硬地躺着，不敢动。
6
娜塔莎的手在我胸口画圈，呼吸喷在我耳边。
“弟弟，你长大了好多。”她的声音有些暧昧。
“以前你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已经是个男人了。”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但娜塔莎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讲她这半年怎么想我，怎么为我处理那些不听话的拳手。
“有个拳手说你是逃兵，我就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让他一辈子爬着走路。”
“还有个女拳手长得很漂亮，我担心你回来会喜欢她，就让人在她脸上刻了字。”
“姐姐做的对吗？”
我没有回答，装作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敲门声惊醒。
娜塔莎已经不在了，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少爷，我叫米哈伊尔，是新来的拳手。老板让我当您的陪练。”
这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岁，身材健壮，但眼神很干净，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一个月前。”米哈伊尔低声说。
“我原来是个大学生，被骗来的。”
我心中一动。如果他是新来的，说不定还没有完全绝望。
“你想回家吗？”我压低声音问。
米哈伊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听我的。”我凑近他耳边。
“我有办法让我们都离开这里，但你要配合我。”
“真的吗？”米哈伊尔眼中闪烁着希望。
“相信我。但在那之前，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熟悉这里的新变化。
地下一层增加了器官移植中心，伊万在那里主持工作。
二层是新的训练场，专门训练女拳手。
三层还是我的房间和卡捷琳娜的办公室。
每天晚上，娜塔莎都会来我房间，有时候带来一些“礼物”。
“弟弟，姐姐给你带了个新玩具。”她拿出一条项链，上面串着十几颗人的牙齿。
“这些都是那些拳手的牙齿，我特意收集的。”
我强忍着恶心接过项链：“谢谢姐姐。”
“你喜欢就好。”娜塔莎亲了亲我的脸颊。
“明天姐姐还有新的礼物给你。”
第二天，她的“礼物”是一双拳击手套，但我一摸就知道材质不对。
“这是用什么做的？”
“是用那些死去拳手的皮肤制作的。”娜塔莎得意地说。
“姐姐特意找最好的工匠制作的，只有你才配用这样的手套。”
我几乎要吐出来，但还是强忍着戴上了手套：“很好，谢谢姐姐。”
娜塔莎高兴地抱住我：“我就知道弟弟会喜欢的。”
一周后，卡捷琳娜宣布要举办一场公开的拳击比赛，邀请一些贵宾来观看。
“宝贝，你也参加这次比赛吧。”她对我说。
“就当是欢迎你回家的庆祝。”
7
“我可以选择对手吗？”我问。
“当然可以，你想和谁打？”
“就那个叫米哈伊尔的。”
“他？”卡捷琳娜有些疑惑。
“他还是新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没关系，我就想试试。”
“那好吧，反正只是表演赛。”
比赛定在三天后。这三天里，我和米哈伊尔秘密商量计划。
“到时候你全力攻击我的胸口，一定要下狠手。”我对他说。
“可是这样你会受重伤的。”米哈伊尔担心地说。
“只有这样才能让卡捷琳娜相信，然后她会亲自送我去医院。”
“然后呢？”
“我已经联系了外面的人，他们会在医院附近等着。”
这是我撒的谎。
实际上我没有联系任何人，但我知道只要离开这里，就有机会报警。
比赛当天，整个训练场布置一新。
来了很多穿着昂贵西装的客人，他们都是这个地下世界的大人物。
卡捷琳娜穿着一身白色套装，像女王一样坐在观众席的中央。
娜塔莎坐在她身边，不时朝我挥手。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有幸见证我儿子的回归首秀！”卡捷琳娜站起来宣布。
“让我们欢迎亚历克斯王子！”
掌声雷动。
我走上擂台，戴着娜塔莎送我的“特制”手套。
米哈伊尔从另一边上台，我们在台中央对视。
“准备好了吗？”我小声问。
他点了点头。
比赛开始后，我们先打了几个回合的假拳，让观众觉得精彩。
然后到了第五回合，我给了米哈伊尔一个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全力向我的胸口打出一拳。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瞬间失去知觉，倒在擂台上。
“亚历克斯！”卡捷琳娜尖叫着冲上台。
我感觉胸口剧痛，呼吸困难，应该是肋骨断了。
“快叫医生！”卡捷琳娜抱着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的宝贝，妈妈在这里。”
伊万冲上台检查了我的伤势，脸色严峻：
“必须立刻送医院，这里的设备不够。”
“那还等什么？”卡捷琳娜立刻下令。
“准备车，我亲自送他去医院。”
娜塔莎想要跟来，被卡捷琳娜拒绝了：
“你留下处理那个拳手，敢伤害我儿子，我要他生不如死。”
我被抬上救护车，卡捷琳娜坐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宝贝，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车开出工厂大门的那一刻，我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
医院里，我被推进手术室。
卡捷琳娜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不停地打电话催促最好的医生。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坐满了警察。
“李安先生，我们是俄罗斯联邦警察。”一个警官对我说。
“你现在安全了。”
8
原来，米哈伊尔趁乱逃出了工厂，直接报了警。
警方已经包围了那里，正在进行抓捕行动。
“卡捷琳娜呢？”我问。
“已经被逮捕了。”警官说。
“她现在就在楼下，但见不到你了。”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这几天在工厂里看到的一切。
第二天，米哈伊尔被带到我面前时，整张脸都被打得变形了。
娜塔莎亲自审讯了他三个小时，用尽了各种酷刑。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串通的？”娜塔莎手里拿着一根电棍。
“我弟弟怎么可能会背叛家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米哈伊尔吐了一口血。
“我只是按照少爷的要求陪练而已。”
“陪练？”娜塔莎冷笑。
“陪练会下那么重的手？你是想杀了他吧？”
“不是的，是少爷让我用全力的。”
“撒谎！”娜塔莎一电棍捅在米哈伊尔胸口。
“我弟弟从小就被我们保护得很好，他怎么会让你伤害他？”
米哈伊尔痛得蜷缩在地上，但还是咬牙说：“我说的是实话。”
就在这时，卡捷琳娜从医院匆忙赶回来了。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妈妈，你回来了？”娜塔莎立刻丢下电棍。
“弟弟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卡捷琳娜的声音沙哑。
“医生说情况不乐观，可能......”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都是这个该死的东西！”娜塔莎一脚踢在米哈伊尔肚子上。
“如果我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够了。”卡捷琳娜制止了女儿。
“先关起来，等亚历克斯醒了再说。”
米哈伊尔被拖走后，卡捷琳娜叫来了伊万。
“我要你给我儿子准备最好的心脏。”她说。
“如果他的心脏受损，就给他换一个新的。”
“妈妈，这个......”伊万有些为难。
“心脏移植手术风险很大，而且现在没有合适的供体。”
“那就找！”卡捷琳娜怒吼。
“把所有拳手都检查一遍，找到最健康的心脏！”
“是，我马上安排。”
就这样，工厂里的所有年轻拳手都被强制体检。
那些身体素质最好的，被单独关了起来，随时准备成为器官供体。
9
第三天，我清醒了一些。
卡捷琳娜守在病床边，看到我睁眼立刻激动起来。
“宝贝，你醒了！妈妈在这里！”
“妈妈......”我虚弱地开口。
“我没事。”
“医生说你的肋骨断了三根，还有内出血。”卡捷琳娜握着我的手。
“如果你愿意，爸爸可以给你换个更强壮的身体。”
“不用了，我会自己恢复的。”
“那好，都听你的。”卡捷琳娜什么都答应。
“那个伤害你的人，妈妈已经抓住了，你想怎么处理他？”
我想了想说：“饶了他吧，他也是按我的要求做的。”
“什么？”卡捷琳娜愣住了。
“你让他伤害你的？”
“我想试试自己的实力，所以让他用全力。”我编了个理由。
“没想到我这么弱。”
卡捷琳娜的表情复杂，既心疼又有些生气：
“宝贝，你怎么能这样？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对不起，让妈妈担心了。”
“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卡捷琳娜叹了口气。
“那个拳手我就放了，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在医院住了一周，我的伤基本愈合了。
卡捷琳娜每天都来陪我，给我带各种好吃的，还请了最好的护工照顾我。
“宝贝，你想要什么妈妈都可以给你买。”她说。
“钱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
“我什么都不缺。”我看着窗外。
“就是想要一个朋友。”
“朋友？”卡捷琳娜皱眉。
“你有我们就够了，要什么朋友？”
“可是我感觉很孤独。”
卡捷琳娜想了想说：“那我给你找几个年龄相仿的拳手，让他们陪你玩。”
“谢谢妈妈。”
回到工厂后，卡捷琳娜果然安排了几个年轻拳手陪我。
其中有个叫阿列克谢的男孩，只有十九岁，是个大学生。
“你怎么被骗来的？”我问他。
“我在网上看到出国打工的广告，说是来做翻译，结果......”阿列克谢苦笑。
“来了才知道是个陷阱。”
“想回家吗？”
“当然想。”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去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会有机会的。”
除了阿列克谢，还有几个同样被骗来的年轻人。
他们都有着相似的经历：被高薪工作吸引，结果落入陷阱。
“少爷，您能帮帮我们吗？”一个叫谢尔盖的男孩问我。
“我们知道您在这里很有地位。”
我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压低声音说：“我也想离开这里。”
“真的吗？”他们都很惊讶。
“我虽然是他们的儿子，但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我说。
“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们一起走。”
从那之后，我们开始秘密筹划逃跑计划。
但这里戒备森严，想要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10
一个月后，娜塔莎又开始了她的“礼物攻势”。
“弟弟，姐姐又给你带了新玩具。”她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几根用人骨制成的笛子。
“这是用那些不听话的拳手的骨头做的。”娜塔莎得意地说。
“我特意找最好的工匠制作，音色很美妙呢。”
我强忍着恶心，拿起一根笛子吹了几个音。
“好听吗？”娜塔莎期待地问。
“很好听。”我说谎道。
“我就知道弟弟会喜欢的。”她高兴地抱住我。
“明天姐姐还有更好的礼物。”
第二天，她的“礼物”是一套用人皮制成的衣服。
“这是用最优秀的女拳手的皮肤制作的。”娜塔莎帮我穿上。
“穿在身上就像她们在保护你一样。”
我感觉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忍住了。
“谢谢姐姐。”
“弟弟，你变了。”娜塔莎突然说。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哪里变了？”
“以前你很活泼，喜欢笑，现在总是闷闷不乐的。”她盯着我的眼睛。
“是不是外面的世界改变了你？”
“没有，我只是长大了。”
“长大了也不应该变得这么冷淡。”娜塔莎有些不满。
“还是说，你嫌弃姐姐了？”
“怎么会呢，姐姐对我最好了。”
“那为什么你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了？”娜塔莎的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以前你总是粘着我，现在却总想一个人待着。”
我意识到危险，赶紧抱住她：
“姐姐，我没有变。只是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所以有些沉默。”
“真的吗？”娜塔莎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姐姐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娜塔莎这才满意，但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又过了几天，卡捷琳娜宣布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拳击比赛，邀请国际买家来观看。
“这次比赛很重要。”她在高管会议上说。
“有几个中东的大客户要来，他们想要购买一批优质拳手。”
“妈妈，我想参加这次比赛。”我主动请求。
“你？”卡捷琳娜有些意外。
“宝贝，你才刚恢复，不用这么急。”
“我想证明自己。”我坚持说。
“而且这样也能为家里增光。”
卡捷琳娜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那好，但你要选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不能再受伤了。”
“我想和米哈伊尔打。”
“他？”娜塔莎在旁边冷笑。
“上次就是他伤了你，这次还要和他打？”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和他再打一次。”我说。
“我要找回场子。”
“好！”卡捷琳娜拍手。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比赛定在一周后。
这一周里，我和米哈伊尔秘密商量对策。
“这次我们要演得更真实一些。”我说。
“前几个回合你故意示弱，让观众觉得我占优势。”
“然后呢？”
“第五回合，你突然爆发，给我致命一击。”我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就打这里，一定要够狠。”
“可是这样你真的会死的。”米哈伊尔担心地说。
“不会的，我会在最后关头躲一下，让你打偏一点。”我说。
“但外人看起来就像是被重击了心脏。”
“那之后呢？”
“我会装晕，然后卡捷琳娜肯定会送我去医院。”我压低声音。
“到了医院，你就趁乱逃跑，去报警。”
“那你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
11
比赛当天，整个工厂张灯结彩。
来了很多外国客人，他们都是人口贩卖集团的大买家。
我看到其中有几个中东面孔的男人，正在和卡捷琳娜谈论什么。
“妈妈，那些人是谁？”我问。
“是阿拉伯的客户，他们想要一批年轻的拳手。”卡捷琳娜说。
“如果这次交易成功，我们就能赚很多钱。”
“他们要这些拳手做什么？”
“当然是继续打拳，不过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卡捷琳娜轻描淡写地说。
“反正都是一样的工作。”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些买家眼中的贪婪，让我想起了最可怕的传说。
比赛开始前，阿列克谢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
“如果你真的要逃，带上我们吧。”纸条上写着。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把纸条撕碎吞了下去。
上台前，娜塔莎又来了。
“弟弟，姐姐有点担心。”她说。
“要不这次比赛算了吧？”
“为什么？”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娜塔莎盯着我的眼睛。
“你最近的表现很奇怪。”
“姐姐想多了。”我强作镇定。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
“希望如此。”娜塔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会保护你的。”
我心中一阵恶寒，但还是笑着点头。
比赛开始了，按照计划，前四个回合我占据了明显优势。
观众们为我喝彩，卡捷琳娜在台下笑得很开心。
到了第五回合，米哈伊尔按照约定开始“反击”。
他的拳头直奔我的心脏而来。
但就在最后一刻，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看到娜塔莎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来不及多想，米哈伊尔的拳头已经打中了我的胸口。
巨大的痛苦瞬间袭来，我真的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我倒在擂台上，耳边传来卡捷琳娜的尖叫声。
“亚历克斯！我的宝贝！”
我努力保持清醒，看到娜塔莎冲上了台。
她没有来看我，而是直接扑向了米哈伊尔。
“你这个混蛋！我早就怀疑你了！”她一拳打在米哈伊尔脸上。
“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米哈伊尔被打得口吐鲜血。
“还敢撒谎！”娜塔莎掏出一把匕首。
“我弟弟从来不会让别人伤害他，除非你们有什么阴谋！”
娜塔莎的怀疑是对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卡捷琳娜抱着我，眼泪如雨下：“宝贝，坚持住，妈妈马上送你去医院。”
“等等！”娜塔莎阻止了她。
“妈妈，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亚历克斯！”
“可是弟弟为什么会让这个人用全力打他？”娜塔莎质疑道。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12
卡捷琳娜愣了一下，也开始怀疑了。
“妈妈，我建议先把弟弟送到我们自己的医务室。”娜塔莎说。
“如果真的有阴谋，去外面的医院可能会有危险。”
“不行！”我努力开口。
“外面的设备更好......”
“你看！”娜塔莎指着我。
“他醒着呢！如果真的心脏受损，他不可能这么清醒！”
糟糕，计划暴露了。
卡捷琳娜的表情变得复杂，她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
“宝贝，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想逃跑？”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卡捷琳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更加汹涌：“为什么？妈妈哪里对不起你？”
“这里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挣扎着坐起来。
“我想要自由。”
“自由？”娜塔莎冷笑。
“你离开我们半年，外面的自由给了你什么？还不是被亲生父母出卖？”
“至少我可以选择。”
“选择？”卡捷琳娜哭着说。
“宝贝，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只有妈妈才是真心爱你的。”
“可是妈妈的爱让我窒息。”我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想再当拳手，不想看到那些无辜的人受苦。”
“那些人？”娜塔莎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你关心那些外人，胜过关心我们？”
“他们也是人，也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去。”
“够了！”卡捷琳娜突然暴怒。
“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却为了一群陌生人背叛我？”
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观众们都被清场了，现在台上只剩下我们几个人，还有一群保镖。
“妈妈，我们该怎么处理他？”娜塔莎问。
卡捷琳娜看着我，眼中的爱意逐渐变成了愤怒和失望：
“既然你不愿意当我们的家人，那就当我们的囚犯吧。”
“把他关到地下室最深的牢房。”她冷冷地下令。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被保镖们架了起来。
临走前，我看到米哈伊尔也被抓了，还有阿列克谢他们。
看来我们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马桶。
我被关在这里，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每天只有一顿饭，而且是最差的食物。
卡捷琳娜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一周后，娜塔莎来了。
“弟弟，想通了吗？”她坐在牢房外面。
“只要你道歉，妈妈还是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错。”我虚弱地说。
“没有错？”娜塔莎冷笑。
“你背叛家人，这还不算错？”
“我只是想要自由。”
“自由？”娜塔莎站起来。
“好，我给你自由。”
她打开牢房门，把我拖了出来。
“既然你这么关心那些拳手，就去陪他们吧。”
我被带到了拳击训练场。
这里关着几十个年轻的拳手，包括米哈伊尔和阿列克谢。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普通拳手了。”娜塔莎宣布。
“没有特殊待遇，没有优质食物，和他们一样训练，一样比赛。”
“如果你在擂台上死了，那就是你的命。”
13
我被推进了拳手宿舍。这里的条件很差，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大房间里，到处都是汗臭味。
“少爷？”阿列克谢看到我很惊讶。
“您怎么也......”
“我现在和你们一样了。”我苦笑着说。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的计划失败了。”米哈伊尔愧疚地说。
“不是你们的错。”我拍拍他的肩膀。
“是我低估了娜塔莎的警觉性。”
接下来的日子很艰难。
我要和其他拳手一样，每天训练十几个小时，吃最差的食物，住最破的房间。
作为惩罚，娜塔莎特意安排我和最强的对手比赛。
第一场比赛，我的对手是个叫伊戈尔的职业拳手。
他比我大五岁，肌肉发达，出拳凶狠。
我的技术虽然不错，但体能差距太大。
第三回合，我被他一拳打倒在地，鼻血流了一地。
观众席上，娜塔莎看得很兴奋。
她就是想看我受苦。
“起来！继续打！”她大喊着。
我勉强站起来，继续应战。
但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比赛结束后，我躺在医务室里，全身都在疼痛。
“少爷，您还好吗？”一个年轻的护士偷偷问我。
我认出了她，是个被拐来的医学院学生。
“还死不了。”我苦笑着说。
“我可以帮您联系外面的人。”她压低声音说。
“我有办法发信息出去。”
我心中一动：“真的吗？”
“我男朋友是个黑客，他一直在想办法救我。”她说。
“如果您有朋友在外面，我可以帮您联系。”
这是个机会。虽然我在外面没有什么朋友，但我可以联系警方。
“你能联系俄罗斯警方吗？”
“可以试试。”她点头。
“但您要给我具体的信息。”
我把这里的详细地址和情况告诉了她，让她转告警方。
“告诉他们，这里关着几百个被拐骗的人，而且有器官买卖和地下拳击。”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传出去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继续参加比赛。
每一场都很艰难，但我咬牙坚持着。
娜塔莎似乎很享受看我受苦的样子。
每次我被打倒，她都会鼓掌叫好。
“这就是背叛家人的下场。”她对我说。
“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求我。”
但我绝不会屈服。我知道外面的救援迟早会来。
果然，一个月后的一个夜晚，突然传来了警报声。
“所有人注意！工厂被包围了！”广播里传来紧急通知。
我从床上坐起来，心中涌起希望。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14
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警方和军队包围了整个工厂，展开了突击行动。
“快！把所有重要证据销毁！”卡捷琳娜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
“绝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证据！”
但已经太晚了。警方的行动非常迅速，几乎在同时攻破了所有出入口。
半小时后，我们的牢房门被踢开了。
几个穿着防弹衣的警察冲了进来。
“所有人不要慌！你们安全了！”一个警官大声喊道。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拳手们激动得哭了起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被警察扶了起来。
由于长期的训练和比赛，我瘦了很多，身上到处都是伤疤。
“你叫什么名字？”警官问我。
“李安，也叫亚历克斯。”我虚弱地回答。
“李安？”警官眼睛一亮。
“你就是举报人提到的那个人？”
“是的。”
“你做得很好，小伙子。”警官拍拍我的肩膀。
“你救了所有人。”
外面的枪声逐渐停息。我被扶出牢房，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工厂的院子里，几十个保镖和管理人员被铐着跪在地上。
卡捷琳娜也在其中，她的头发散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我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怨恨。
“你毁了我们的家。”她冷冷地说。
“这里从来就不是家。”我回答。
“家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会后悔的。”卡捷琳娜咬牙切齿。
“外面的世界不会接受你的。”
“那是我的选择。”我转身走开，不想再看她一眼。
娜塔莎被抓捕时进行了激烈的抵抗，在枪战中被击毙。
伊万在器官移植中心被抓获，现场发现了大量罪证。他将面临终身监禁。
所有被拐骗的人都获得了自由。
米哈伊尔紧紧抱住我，眼中满含泪水。
“兄弟，我们终于自由了。”他哽咽着说。
“是的，我们自由了。”我也忍不住哭了。
几天后，我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我的身体状况很差，需要长时间的康复。
那个护士也获救了，她来看望我时，我向她表示了感谢。
“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可能逃出来。”我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笑着说。
“我们都是受害者，应该互相帮助。”
一个月后，我康复出院。
俄罗斯政府为我提供了新的身份文件，让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离开俄罗斯的那天，我最后一次经过那座工厂。
它已经被查封，将来会被改建成其他用途。
我想起了那些死去的拳手，想起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大地，心中五味杂陈。
这二十二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真正的家。
现在我明白了，家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几个人，而是一种感觉。
那种可以做自己，可以自由呼吸，可以选择自己人生的感觉。
现在，我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