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公式困住的下午
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钻进窗缝时,林溪正对着高数题皱成一团包子脸。
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是她的秘密基地,木质书架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习题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随手画的省略号。可惜这浪漫的氛围没能拯救她的数学细胞,眼前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像串绕口令,念三遍都捋不清逻辑。
“辅助线画错了。”
清冷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林溪吓了一跳,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她抬头,撞进一双带着浅淡笑意的眼睛里。
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的习题册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其中一步:“这里应该做变量替换,把x换成t²试试。”
林溪傻乎乎地照做,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原本打结的思路竟然豁然开朗。等她算出答案回过神,才发现男生已经帮她在旁边画了辅助图,铅笔勾勒的弧线干净利落。
“谢、谢谢学长。”她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不客气。”男生笑了笑,转身走向对面的书架。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林溪看着他抽出本厚厚的力学原理,在斜对面的位置坐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不是计算机系的学霸陆星辞吗?
学校论坛上常年飘着他的照片,要么是在竞赛颁奖台上领奖,要么是在辩论赛上侃侃而谈。传说中高冷寡言,是老师眼里的得意门生,也是女生们不敢轻易搭话的存在。
没想到真人会帮她讲题,还笑得这么……好看。
林溪偷偷抬眼,正好撞见陆星辞翻书的动作。他看书时很专注,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手指翻过书页的动作轻得像风吹过。她赶紧低下头,心脏却像被塞进颗跳跳糖,在胸腔里咚咚乱撞。
那天下午,林溪的习题册上多了很多奇怪的符号——有被笔尖戳出的小洞,有不小心画歪的小太阳,还有个藏在页脚的、没画完的猫爪印。
二、第二颗柠檬糖
再次见到陆星辞,是在两周后的选修课上。
林溪抱着《电影鉴赏》教材冲进教室时,后排的位置几乎坐满了。她眼尖地看到最后一排有个空位,旁边坐着的正是陆星辞。
“学长,这里有人吗?”她放轻脚步问。
陆星辞抬眸,认出了她,微微摇头:“没人。”
林溪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像是从他那边飘过来的。她偷偷用余光瞥过去,发现他正在笔记本上写代码,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字符像串神秘的咒语。
老师在讲台上放着老电影,黑白画面里的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林溪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陆星辞递过来颗柠檬糖,透明糖纸在灯光下闪着微光:“看你打哈欠了。”
她愣了愣,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林溪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刚好压下困意。
“谢谢学长。”她含着糖,声音有点含糊。
“不客气。”陆星辞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耳尖却悄悄泛起层薄红。
下课后,林溪收拾东西时,发现陆星辞的笔记本上贴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行小字:“上周的高数题,最后一步计算错了,正确答案是3。”
她想起自己当时算完答案得意地合上本子,原来早就被他发现了。脸颊瞬间烧起来,像被柠檬糖的酸味呛到。
“学长,你的便签……”
“忘了撕了。”陆星辞飞快地把便签扯下来,揉成小团塞进兜里,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先走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溪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传说中高冷的学霸,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那之后,图书馆三楼的窗边常常坐着两个人。林溪啃着她的文学理论,陆星辞敲着他的代码,偶尔抬头相视一笑,空气里都飘着柠檬糖的味道。
三、桂花落满单车筐
十月的校园被桂花染成了金色。
林溪抱着刚借来的书从图书馆出来,远远就看到陆星辞推着单车站在树下。他穿着件浅灰色的卫衣,落叶在他脚边铺了薄薄一层。
“学长,等谁呢?”她走过去问。
“等你。”陆星辞的回答很自然,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看你朋友圈说要去取快递,正好顺路。”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发的朋友圈,抱怨快递点太远,没想到被他看到了。
“可是……”她看着他的单车,“你的车好像不能带人吧?”那是辆很简洁的公路车,没有后座。
陆星辞指了指车前的车筐:“可以放书。”
林溪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她把书放进车筐,看着陆星辞小心翼翼地把书摆好,还垫了张干净的纸巾。
“那我走路就好啦。”
“嗯。”陆星辞推着车,和她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
桂花时不时被风吹落,飘进单车筐里,落在书页上。林溪看着那些金色的小花,突然觉得,原来走路也可以这么浪漫。
取完快递回来的路上,陆星辞突然停下脚步:“林溪,周六有场编程比赛的宣讲会,你要不要去?”
“我对编程不太懂哎。”林溪有点犹豫。
“没关系,”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宣讲会结束后有甜品自助。”
林溪被他直白的理由逗笑了:“学长,你是在用甜品诱惑我吗?”
陆星辞的耳尖又红了:“听说那家的提拉米苏很好吃。”
那天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车筐里的桂花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串会散发香气的风铃。
四、提拉米苏与心跳声
周六的宣讲会比想象中有趣。
陆星辞坐在林溪旁边,时不时给她递来写着注释的便签:“这个算法可以理解成‘找最短路线’”“他说的bug就是程序错误”。他的字迹清隽,像打印出来的一样工整。
宣讲会结束后,甜品自助区果然摆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林溪刚拿起块提拉米苏,就看到陆星辞端着两杯水走过来。
“少吃点甜的,会腻。”他把温水递给她。
“学长你不吃吗?”林溪咬了口蛋糕,可可粉的微苦混着奶油的香甜,确实很好吃。
“我不太喜欢吃甜的。”陆星辞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笑意,“看你吃就好。”
林溪的脸又红了,赶紧低头喝咖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学校的人工湖,陆星辞突然说:“林溪,我给你写个小程序吧。”
“什么程序?”
“可以帮你算高数题的那种。”
林溪笑起来:“学长,你是觉得我数学太差了吗?”
“不是,”陆星辞很认真地解释,“是觉得你算题的时候,皱着眉的样子很可爱。”
晚风拂过湖面,吹起林溪的碎发。她看着陆星辞的眼睛,里面映着岸边的灯光,像落满了星星。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提拉米苏的甜,好像也比不上眼前这个人的温柔。
五、图书馆的秘密约定
从那以后,林溪和陆星辞形成了奇怪的默契。
每天下午三点,图书馆三楼的窗边总会有两个空位。林溪带她的文学书,陆星辞带他的编程笔记,偶尔抬头相视一笑,又各自埋头看书。
陆星辞会帮林溪在难记的文学常识旁边画小图标:给莎士比亚画个小胡子,给李清照画把小扇子。林溪则会在他的代码旁边画些小图案:在循环语句旁画个绕圈的小火车,在函数后面画只举着牌子的小兔子,牌子上写着“加油”。
有次林溪感冒了,鼻音很重。陆星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热奶茶,还放了两包感冒药。
“学长,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听你昨天说话的声音,有点哑。”他把奶茶递给她,“热的,加了姜。”
林溪捧着温热的奶茶,心里暖洋洋的。原来有人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事情。
期中考试前,林溪对着厚厚的复习资料愁眉不展。陆星辞看她实在苦恼,主动提出帮她划重点。
“学长,你不是计算机系的吗?怎么连我们专业的重点都知道?”林溪惊讶地看着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圈圈点点。
“问了你们系的学长。”陆星辞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那天晚上,林溪复习到很晚,收到陆星辞发来的消息:“别熬太晚,我帮你整理了电子版重点,发你邮箱了。”
她点开邮件,发现他不仅把重点标了出来,还按照考试占比做了分类,甚至在容易混淆的知识点旁边加了对比表格。林溪看着屏幕上整齐清晰的文档,突然鼻子一酸。
这个人,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对她好。
六、初雪与告白
第一场雪来的时候,林溪正在图书馆里赶论文。
窗外飘着细密的雪花,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飞舞。她看得入神,没注意到陆星辞什么时候坐到了她对面。
“在看雪?”
“嗯,今年的第一场雪。”林溪转过头,发现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杯。
“给你的。”他把杯子递给她,“热可可,加了棉花糖。”
林溪打开杯子,甜甜的巧克力香气扑面而来,上面浮着几颗圆滚滚的棉花糖。她舀起一颗放进嘴里,棉花糖在舌尖慢慢融化,甜得恰到好处。
“学长,你是不是偷偷学过做甜品啊?”
陆星辞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喝热可可的样子,眼神温柔得像窗外的雪。
傍晚的时候,雪下得大了起来。陆星辞送林溪回宿舍,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走到宿舍楼下,林溪正准备说再见,陆星辞突然叫住她:“林溪。”
“嗯?”
“我喜欢你。”
雪还在下,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像撒了层白糖。林溪愣住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他清晰的告白。
“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对着高数题皱眉开始,”陆星辞看着她,眼神认真得不像话,“我喜欢看你看书的样子,喜欢听你笑,喜欢……和你一起在图书馆待着的每个下午。”
林溪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太开心了。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陆星辞,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从你给我讲拉格朗日中值定理那天就开始了。”
陆星辞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像冰雪初融的样子。他伸出手,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眼泪,指尖的温度很暖。
“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嗯!”林溪用力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像落下一片雪花。
陆星辞的脸瞬间红了,像被雪冻红的苹果。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句:“上去吧,外面冷。”
林溪笑着跑上楼,在楼梯口回头时,看到陆星辞还站在原地,对着她的方向挥手,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镶了层碎钻。
那天晚上,林溪的朋友圈发了张照片:窗外的雪落在树枝上,配文是“今天的雪,是甜的”。
没过多久,她收到陆星辞的评论:“因为有热可可和棉花糖。”
林溪看着屏幕,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七、情侣的日常是加了糖的
确定关系后,图书馆三楼的窗边位置变得更加热闹。
林溪会把剥好的橘子瓣递到陆星辞嘴边,看他一边敲代码一边张嘴接;陆星辞则会在林溪写论文累了的时候,拉着她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记得她喜欢喝葡萄味的汽水。
他们会在周末一起去食堂吃饭,陆星辞总是把林溪碗里的香菜挑出来;会在晚上一起去操场散步,陆星辞的手总是牢牢牵着林溪的,好像怕她丢了一样;会在考试周一起泡图书馆,累了就靠在一起休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个拥抱。
有次林溪的论文被老师表扬了,她兴奋地跑到陆星辞的实验室,把打印出来的论文给他看。陆星辞正在调试程序,看到她进来,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认真地听她分享喜悦,眼神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林溪看着他满是代码的屏幕,突然好奇:“学长,你写的程序里,有没有关于我的?”
陆星辞笑了笑,调出一个小程序。屏幕上跳出个卡通女孩,正对着一道高数题愁眉苦脸,旁边有个戴眼镜的卡通男孩,正在耐心地给她讲题。
“这是……我们?”林溪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陆星辞点点头,“等我再完善一下,就可以生成我们的恋爱纪念册了。”
林溪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陆星辞,你真好。”
八、毕业季的约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林溪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陆星辞则拿到了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的offer。离别的气氛渐渐浓了起来,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拍照的毕业生。
陆星辞的实验室很忙,经常加班到很晚。但无论多晚,他都会绕到林溪的宿舍楼下,陪她聊会儿天,或者只是静静地待一会儿。
“等我工作稳定了,就租个离学校近点的房子。”一天晚上,陆星辞牵着林溪的手说。
“嗯。”林溪靠在他肩上,“我可以去给你送晚饭。”
“不用,我怕你累。”
“不累呀,”林溪抬头看他,“能给你送饭,我很开心。”
毕业典礼那天,陆星辞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林溪坐在台下,看着他穿着学士服,自信从容的样子,心里满是骄傲。
发言结束后,陆星辞下台径直走到林溪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中,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去拍照。”
他们在图书馆三楼的窗边拍了张照片,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们身上,像最初相遇的那天。照片里,林溪手里拿着本《文学理论》,陆星辞手里拿着本《算法导论》,两人笑得像个孩子。
离校前,陆星辞带着林溪去了他们第一次一起去的甜品店。
“还记得吗?这里的提拉米苏。”他笑着说。
“当然记得,”林溪舀了口蛋糕,“要不是它,我可能就错过你了。”
陆星辞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林溪,不管以后我们离得多远,我都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你。”
林溪点点头,眼眶有点湿润。她知道,毕业不是结束,而是他们故事的新开始。
九、图书馆的阳光,永远为我们亮着
后来的日子,就像图书馆三楼的阳光一样,温暖而绵长。
陆星辞工作很忙,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给林溪打电话,听她讲研究生生活的趣事,或者只是安静地听她抱怨实验不顺。周末的时候,他会回学校看她,陪她去图书馆,就像以前一样。
林溪会去陆星辞的公司楼下等他下班,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亲手做的便当。陆星辞的同事们都知道,那个厉害的程序员陆星辞,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每次来都会带好吃的。
有次林溪生日,陆星辞给她准备了个特别的礼物——一个他亲手开发的小程序。点开程序,屏幕上跳出他们从相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图书馆窗边的阳光,单车筐里的桂花,初雪天的告白……最后出现一行字:“林溪,余生请多指教。”
林溪抱着手机,哭得稀里哗啦。
研三那年,林溪收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博士录取通知书。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
陆星辞看出了她的顾虑,认真地说:“去吧,我支持你。距离不是问题,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打断她,“你的梦想很重要。
九、漂洋过海的柠檬糖
林溪在英国的第三天,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快递。
拆开层层包装,里面是个熟悉的铁盒——正是她大学时用来装书签和便签的那个。铁盒里没有信,只有满满一盒柠檬糖,还有枚用银线缠绕的书签,书签末端挂着颗小巧的星星,星星背面刻着个极小的“陆”字。
视频电话里,陆星辞正坐在她以前常坐的图书馆位置,身后的书架上还摆着两本她没带走的旧书。“实验室新研发的糖,据说能提神,适合写论文的时候吃。”他推了推眼镜,耳尖泛着浅红,“书签是找首饰店订做的,店员说星星代表‘遥不可及’,但我觉得它代表‘总会抵达’。”
林溪捏着那颗星星书签,突然发现糖盒底层压着张机票。出发日期是下周五,航班号旁边用钢笔写着行小字:“申请了学术交流项目,为期两年。”
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糖盒上发出轻响。视频那头的陆星辞慌了神:“是不是觉得太突然?我可以……”
“陆星辞,”林溪吸了吸鼻子,笑着打断他,“你知道吗?这里的图书馆窗边,阳光和我们学校的很像。”
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那我到了之后,先去占好位置。”
三个月后,剑桥大学的图书馆里,有中国留学生拍到这样一张照片:穿白衬衫的男生正帮女生调试电脑,女生手里拿着颗柠檬糖,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他们身上,男生的笔记本电脑壁纸,是张略显模糊的旧照片——照片里的图书馆三楼,有两个低头看书的年轻人,窗外的阳光在习题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照片配文是:“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一句‘阳光很像’,漂洋过海来赴约。”
十、从校服到学士服,从学士服到婚纱
林溪博士毕业那天,伦敦下着小雨。
她穿着博士服站在礼堂门口,正和导师说着话,突然看到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陆星辞穿着熨帖的西装,手里捧着束白玫瑰,雨丝打湿了他的额发,却没影响他眼里的光亮。
“不是说项目要下周才结束吗?”林溪跑过去,被他一把抱住。
“提前完成了。”他把花递给她,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在毕业典礼上求婚的,但怕你觉得太张扬。”
盒子里躺着枚设计简洁的戒指,戒托两侧分别刻着行小字,左边是“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公式,右边是句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数学系和文学系的结合,”他挠挠头,“会不会很奇怪?”
林溪笑着摇头,把手指伸过去:“不奇怪,是我们的样子。”
回国后,他们在母校附近租了套房子。搬家那天,陆星辞从纸箱里翻出个落满灰尘的旧习题册,正是林溪大学时用的那本。他翻开扉页,当年画错的辅助线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极轻的批注:“这里的错误,让我遇见了对的人。”
字迹清隽,是他的笔锋。
婚礼定在九月,桂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林溪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看到陆星辞穿着礼服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两颗柠檬糖:“婚礼流程太长,怕你低血糖。”
她含着糖,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被公式困住的下午。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习题册上,穿白衬衫的男生弯腰指出她的错误,指尖的温度像吃颗糖的甜。
交换戒指时,证婚人是他们的大学高数老师。老师笑着说:“当年就觉得你们俩有意思,一个对着拉格朗日皱眉,一个在旁边假装看代码,其实眼神都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台下哄堂大笑,林溪看到陆星辞的耳尖又红了,像当年递糖给她时一样。
十一、图书馆的灯,永远亮着
婚后第三年,林溪和陆星辞带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回了趟母校。
小家伙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被陆星辞抱在怀里,好奇地抓着他胸前的领带。他们沿着当年的路慢慢走,桂花落在小推车里,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
图书馆三楼的窗边,坐着两个低头看书的学生,男生正在给女生讲题,动作神情像极了当年的他们。林溪突然发现,那个女生手里转着的笔,和她大学时用的那支一模一样。
“妈妈,灯灯。”女儿指着图书馆的窗户,发出软糯的声音。
陆星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阳光正透过百叶窗落在书架上,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是图书馆的灯,”他低头对女儿说,“以前爸爸和妈妈,就在那里认识的。”
林溪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柠檬清香。她想起陆星辞开发的那个纪念小程序,最后更新的画面是这样的:
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牵着老奶奶的手,走进阳光明媚的图书馆。三楼窗边的位置空着,桌上放着两本摊开的书,一本是《数学分析》,一本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旁边的玻璃杯里,两颗柠檬糖正静静地躺着,像两个相守了一辈子的约定。
风吹过书架,带来桂花和旧书的香气。林溪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又看看身边眉眼温柔的陆星辞,突然明白:有些阳光,一旦照进心里,就再也不会熄灭。
就像图书馆三楼的那束光,就像他眼里的光,就像他们之间,从遇见那天起就从未熄灭的,甜甜的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