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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逐出家门

陈家祠堂里,香烧得正旺。

烟雾绕着房梁,把祖宗的牌位熏得模模糊糊。

陈渡跪在蒲团上,膝盖底下冰凉。

他爹陈正德站在他跟前,脸绷得像块铁。

“陈渡,从今天起,你就不是陈家的人了。”

声音不大,砸在陈渡耳朵里,嗡嗡响。

他旁边,他堂哥陈峰抱着胳膊,嘴角往下撇,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死狗。

陈渡没说话,喉咙里堵得慌。

他想问为什么。

就因为他测不出灵根?就因为他天生是个废物?

祠堂里几十口子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看着他。

没一个人出声。

他们的眼神跟陈峰差不多,都是那种看垃圾的眼神。

“把他身上的族徽扒下来。”陈正德又说。

陈峰走上前,一把揪住陈渡胸口的衣服。

那是一个小小的银色徽章,刻着陈家的图腾,一头咆哮的狮子。

陈峰手指甲划过陈渡的皮肤,留下一道白印。

他用力一扯。

“嘶啦——”

衣服破了。

徽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陈峰用脚尖把徽章碾了碾,在青石板上划出一条印。

“废物就该待在废物待的地方。”陈峰说。

他弯下腰,凑到陈渡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你爹的位置,以后是我的。你娘留下的那点东西,也是我的。你就去海里喂鱼吧。”

陈渡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想扑过去,想咬断陈峰的脖子。

可两个家丁死死按住他的胳膊,他动不了。

“带下去,扔到海里喂王八。”陈正德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家丁架着陈渡往外拖。

陈渡的膝盖在青石板上蹭,火辣辣地疼。

他扭过头,死死盯着陈正德。

那个男人,他叫了十年爹。

现在,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祠堂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光。

他被拖到码头上。

一艘小破船晃晃悠悠地漂在水上。

家丁把他往船上一推,他摔在船板上,磕着了下巴。

“小子,认命吧。”一个家丁说。

他们解开缆绳,用竹篙把船往深海里推。

船越漂越远。

陈家的岛,在雾里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陈渡趴在船边,看着黑漆漆的海水。

海水里映出他的脸。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睛里全是恨。

他捡起船板上的一块碎木,攥在手里。

木头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不认命。

他要活着。

他要回去。

船漂了不知道多久,天上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浑身湿透。

冷。

刺骨的冷。

他蜷缩在船底,听着雨打在船板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

就像老天爷在给他数着倒计时。

他闭上眼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2 荒岛求生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红得像一块烧红的炭。

陈渡被晒醒了。

他睁开眼,刺眼的光让他流下眼泪。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全是咸味。

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一片汪洋。

船还在漂。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摸了摸怀里,那块碎木还在。

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趴在船边,用手捧了点海水喝。

太咸,呛得他直咳嗽。

他不敢再喝。

他只能等。

等死,或者等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远处有个黑影。

不是云。

是岛。

他心里一紧,不知道是希望还是绝望。

他用碎木当桨,拼命地划。

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他还是划。

船一点点靠近那个岛。

那是一座荒岛。

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沙子。

船搁浅在沙滩上。

陈渡从船上爬下来,脚踩在沙子上,软绵绵的。

他一头栽倒在沙滩上,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渴醒的。

他爬到海边,看见一个小水洼。

是昨天下雨积的。

他趴下去,把脸埋进水里,大口大口地喝。

水里有股泥腥味,但他不在乎。

活过来了。

他站起来,打量这座岛。

岛不大,绕着走一圈,可能也就半天功夫。

岛上没有树,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

他得找吃的。

他在沙滩上转悠,希望能找到点贝壳什么的。

运气不错,他在礁石缝里摸到了几个海螺。

他找了两块石头,把海螺砸开。

生肉,滑溜溜的,带着一股腥味。

他闭着眼,硬塞进嘴里。

难吃。

但他得吃。

他得活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这么过。

白天找吃的,晚上找个山洞躲起来。

他学会了分辨哪些海螺能吃,哪些螃蟹有毒。

他学会了用灌木的藤编成简单的网,去浅水区捞鱼。

日子过得跟野人一样。

他身上那件破衣服早就烂没了,他用大片的叶子围在腰上。

头发长得盖住了眼睛,胡子拉碴。

他每天都会去岛的西边,朝着陈家的方向看。

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片海。

他会在沙滩上画一条线。

一天,又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条线。

他只知道,他心里的恨,一点没少。

反而像海里的藤壶,越长越多,越长越牢。

他每天都会对着大海说话。

“陈峰,你等着。”

“陈正德,你等着。”

“我会回去的。”

风把他的声音吹走,海浪把他的脚印抹平。

没人听见。

但他自己听得见。

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3 神秘洞穴

这么过了大概三年。

陈渡已经完全适应了岛上的生活。

他身体变得结实,皮肤被晒成古铜色。

他能一个人在礁石上跑来跑去,能徒手抓住最快的鱼。

他不像个人,更像一头野兽。

这天,岛上来了一场大风暴。

风刮得像鬼叫,雨下得像天漏了。

陈渡躲在他住的那个山洞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山洞在岛的半山腰,很深。

这是他花了半年时间,用石头和木头挖出来的。

突然,他听见一声巨响。

轰隆——

整个岛都好像震了一下。

他跑出山洞,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是岛的另一头,那片最高的悬崖。

悬崖塌了一块。

风暴停了之后,他跑过去看。

悬崖底下,多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陈渡犹豫了一下。

他怕里面有野兽。

但他更好奇。

在这座岛上,他三年没见过任何新鲜事。

他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棍,点着了干草,做成一个火把。

他举着火把,钻进了洞里。

洞里很潮湿,空气里有股怪味。

不是土腥味,也不是海腥味。

是一种……金属的味道。

他往里走。

洞是往下斜的,越走越深。

走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前面没路了。

是一堵墙。

一堵金属的墙。

墙很光滑,火把的光照在上面,能映出他的影子。

墙上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一个也看不懂。

他用手摸了摸,冰凉刺骨。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举着火把,顺着墙走。

他想找找有没有门。

走了没几步,他看见墙上有一个凹槽。

凹槽的形状,有点眼熟。

他盯着那个凹槽,脑子飞快地转。

他想起来了。

那是他胸口那个族徽的形状。

陈家的图腾,一头咆哮的狮子。

怎么会在这里?

他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这座荒岛,跟陈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把手伸进凹槽里。

不大不小,正好能放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按了上去。

就在他手掌接触到凹槽的瞬间。

嗡——

整个洞穴都亮了起来。

不是火把的光,是一种蓝色的光。

墙上那些符号,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他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

他听见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

咔嚓,咔嚓。

他面前的金属墙,缓缓地向两边打开。

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陈渡举着快要熄灭的火把,呆呆地看着。

他看见了船。

不是一艘,是很多艘。

巨大的,黑色的,他从来没见过的船。

它们静静地停泊在一个地下的港湾里,像一群沉睡的巨兽。

4 血脉觉醒

陈渡站在那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扔掉手里的火把,往前走了几步。

脚下的地面不是土,是金属的。

踩上去,发出“当当”的声音。

空气里那股金属味更浓了。

他走到其中一艘船旁边。

船太大了,他得仰着头才能看到船头。

船身上布满了青苔和海藻,显然在这里停了很久。

船身上也有一些符号,跟墙上的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船身。

那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材质,坚硬,冰冷。

这是什么?

陈家的祖先,难道不是什么修仙的家族?

他们建造了这些东西?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藏在这里?

为什么要把他扔到这座岛上?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绕着船走,想找个入口。

走了半圈,他看见一个舷梯。

舷梯是收起来的,但旁边有个控制台。

控制台上积满了灰,但还有一个屏幕是亮着的。

屏幕上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按钮下面,有一行字。

是用他看得懂的古体字写的。

“血脉认证。”

陈渡的心跳得厉害。

他伸出手指,按在那个按钮上。

按钮没反应。

“认证失败。”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控制台里传出来。

陈渡愣住了。

他明白了。

需要陈家的血脉。

可他,不是被陈家抛弃了吗?

他不死心。

他又按了一次。

“认证失败。”

他咬着牙,把手指按在上面,不松开。

“认证失败。”

冰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就像在嘲笑他。

就算他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也进不去。

他还是个废物。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来。

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砰”的一声,手背立刻就破了,流出血来。

血滴在了屏幕上。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变了。

“检测到高纯度血脉……认证通过。”

屏幕上的红光变成了绿光。

“欢迎回来,指挥官。”

陈渡傻了。

高纯度血脉?

他不是废物吗?

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背,又看了看屏幕。

舷梯开始缓缓下降,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可以上去了。

他擦掉手上的血,一步一步地走上舷梯。

船上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走廊,房间,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设备。

虽然蒙着一层灰,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良。

他走进一个最大的房间。

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椅子。

他走过去,坐了上去。

就在他坐下的瞬间,整个舰桥都亮了起来。

屏幕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显示出各种数据。

“能源系统启动中……”

“武器系统解锁中……”

“导航系统激活中……”

一个又一个的窗口在他面前弹开。

他看见了这座岛的结构图,看见了外面的大海。

他还看见了一个文件。

文件的名字是,“最终协议”。

他点开文件。

里面只有一段话。

“当陈家血脉被污染,当家族沦为私欲的工具,‘方舟’计划启动。此岛为‘摇篮’,舰船为‘利剑’。唯有心志最纯、血脉最真之后人,方可唤醒。清理门户,重铸荣光。”

陈渡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他读完了,全身都在发抖。

他不是废物。

他的血脉,是陈家最纯正的血脉。

陈正德和陈峰,他们才是被污染的。

他们怕他。

他们怕他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他们必须死。

陈渡的眼睛里,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比三年前更旺。

他看着屏幕上的启动按钮。

他的手指,悬了上去。

5 方舟启航

陈渡按下了那个按钮。

整个地下港湾都活了过来。

灯光一盏盏亮起,照亮了每一艘船。

他坐的那艘船,船体上的青苔和海藻开始自动脱落,露出底下黑色的外壳。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船底传来。

船,动了。

它缓缓地升出水面,冲破了洞口的伪装。

阳光照在船身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陈渡透过巨大的舷窗,看到了外面的大海。

也看到了这座他待了三年的荒岛。

原来,这座岛本身就是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可以移动的“摇篮”。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边。

海风吹进来,带着熟悉的咸味。

但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狼狈的少年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现在可以掌控足以毁灭一个岛屿的力量。

“导航系统,设定目标,陈家岛。”他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稳。

“目标已设定,预计抵达时间,七十二小时。”

“唤醒所有舰船。”

“指令收到。”

他身后,其他的船也开始启动。

一艘,两艘,三艘……

一共七艘。

它们像幽灵一样,从海面下升起,组成一个整齐的编队。

为首的,是陈渡所在的这艘旗舰。

它的名字,叫“奈何”。

陈渡看着这个名字,笑了。

真是讽刺。

他这三年的日子,可不就是“奈何”吗。

从今天起,他要让别人尝尝“奈何”的滋味。

他回到指挥官的座位上,开始熟悉这艘船。

他发现了一个叫“知识库”的东西。

里面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

关于陈家的,关于其他家族的,关于这片大陆的。

他花了三天时间,把自己关在舰桥里。

他吃的是船上合成出来的食物,味道不怎么样,但能补充能量。

他看完了所有关于陈家的记录。

他知道了陈家为什么衰落。

因为他爹陈正德这一代,人心散了,都想着自己的利益。

他们把陈家的底蕴,一个个地卖掉,换成自己的财富。

他们还引进了外来的力量,那种力量很强大,但会污染血脉。

陈峰,就是被污染得最严重的一个。

他测不出灵根,不是因为他没有,是因为他的血脉被外来力量压制了。

而陈渡,因为他从小被排斥,反而保持了血脉的纯净。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陈家把他当成废物扔掉,却无意中保全了陈家最后的希望。

七十二小时后。

陈家岛出现在海平面上。

岛上的灯塔还亮着,一切看起来都跟三年前一样。

陈渡站在舰桥里,面无表情。

“所有舰船,浮出水面。”

“武器系统,充能百分之三十。”

“广播系统,连接全岛频道。”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扔掉的“废物”,现在是什么样子。

6 复仇归来

陈家岛。

清晨。

岛民们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码头上,渔船进进出出。

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座岛屿。

人们停下手中的活,抬头往天上看。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艘巨大无比的黑色船只,悬浮在岛屿的上空。

它太大了,就像一座山,把太阳都遮住了。

船上,还有一些他们看不懂的炮口,闪着幽蓝色的光。

紧接着,海面上,一艘,两艘,三艘……同样的黑色船只,缓缓升起,将陈家岛围得水泄不通。

“那是什么?”

“怪物吗?”

“是海怪!海怪攻上来了!”

人群开始恐慌,尖叫着四散奔逃。

陈家大宅。

陈正德正在院子里喝茶。

他手里的茶杯,因为地面的轻微震动而晃了一下。

他也感觉到了那股阴影。

他皱着眉,走到院子里。

当他看到天上那艘“奈何”号时,他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方舟”……是“方舟”计划!

那个传说!

陈峰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看着天上的巨舰,眼里全是震惊和贪婪。

“爹!这是什么?是哪来的宝贝?”他兴奋地喊道。

“闭嘴!”陈正德吼了一声,“这是陈家的末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通过岛上的广播,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冰冷得像铁。

“陈正德,陈峰,我回来了。”

陈正德浑身一颤。

这个声音……

他死也不会忘记。

“陈渡?”

“不可能!他早就喂鱼了!”陈峰尖叫道。

“看来你们过得不错。”那个声音又说,“我给你们带了点礼物,喜欢吗?”

陈正德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全明白了。

陈渡没死。

陈渡找到了“摇篮”。

他找到了陈家真正的力量!

“快!快去开祠堂!去请祖宗牌位!”他冲着家丁们大喊。

已经晚了。

“奈何”号上,一个光点射下,笼罩了陈家大宅。

陈正德和陈峰,以及所有在院子里的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陈渡的身影,缓缓地从“奈何”号上降落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站在陈家大宅的屋顶上。

风吹动他的衣角,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祇。

他看着下面跪着的陈正德,面无表情。

“我回来,不是为了讨债。”

“我是来,清账的。”

7 清理门户

陈渡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地无声。

他走到陈正德面前。

陈正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陈渡。

眼前的年轻人,身形挺拔,眼神锐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跟他记忆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废物,完全是两个人。

“你……你怎么会找到那里的?”陈正德的声音在发抖。

“大概是老天爷,不想让陈家就这么断送在你们手里吧。”陈渡淡淡地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峰。

陈峰还在挣扎,但那股力量太强了,他只能像条虫子一样扭动。

“堂哥,好久不见。”陈渡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看得陈峰心里发毛。

“陈渡!你这个废物!你以为你靠这些铁疙瘩就能怎么样?我们陈家……”陈峰还在嘴硬。

陈渡没理他,他转向院子里其他的陈家人。

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十年前,你们在这里,看着我被赶出陈家。”

“今天,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们。”

他走到祠堂门口,那扇被他关上的门。

他抬手,一掌拍在门上。

轰隆——

厚重的木门,炸成无数碎片。

祠堂里的景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香还燃着,祖宗的牌位还摆在那里。

但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可笑。

陈渡走进祠堂,走到那个他跪过的蒲团前。

他弯下腰,捡起了那个被陈峰碾碎的族徽。

族徽已经变形了,但那头狮子的轮廓还在。

他用手指把上面的灰尘擦掉。

然后,他转身,走到院子里,把族徽扔在陈正德面前。

“陈家的东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包括这个。”

他看着陈正德,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的,是公道。”

陈正德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陈渡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方舟”计划,是陈家先祖留下的最后底牌。

足以毁灭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家族的底牌。

现在,这个底牌,掌握在了他最想它消失的人手里。

“饶命……饶了我吧……”陈正德开始求饶,“渡儿,我知道错了,我是你爹啊!”

“爹?”陈渡笑了,“我爹,在我被你扔下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不再看陈正德,而是看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容貌绝美,气质清冷。

她不是陈家的人。

她是苏家派来观察情况的代表,苏涟漪。

从陈渡出现开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好奇。

苏家和陈家是世仇,也是竞争对手。

她没想到,陈家最不起眼的那个废物,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8 真相揭露

陈渡的目光和苏涟漪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苏涟漪没有躲闪,反而对他挑了挑眉。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探究。

陈渡移开视线,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重新看向陈峰。

陈峰还在骂骂咧咧。

“陈渡!你这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你以为你赢了?苏家的人就在看着,你敢动我们一下,苏家不会放过你的!”

陈渡摇了摇头。

“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

他走到陈峰面前,蹲下身。

“你以为,我怕苏家?”

他伸出手,按在陈峰的额头上。

“我来给你看点东西。”

一股温和的能量,涌入陈峰的脑海。

陈峰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陈正德如何和他的母亲私通,如何设计害死了他的父亲,也就是陈渡的伯父。

他看到了陈正德是如何一步步地夺取陈家的权力,如何把陈家的底蕴换成自己的财富。

他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被陈正德当成一枚棋子,从小就被灌输错误的观念,被污染了血脉。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他是个笑话。

一个可悲的,被利用了一辈子的笑话。

“啊——!!!”

陈峰发出一声惨叫,彻底崩溃了。

他开始疯狂地撞自己的头,嘴里胡言乱语。

“假的……都是假的……”

陈渡松开手,站起身。

真相,有时候比刀子更伤人。

他就是要让陈峰,在绝望中死去。

苏涟漪在远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轻轻咂了咂嘴。

“够狠的。”她低声说。

她旁边的侍女紧张地问:“小姐,这个人太可怕了,我们怎么办?”

苏涟漪笑了笑。

“怕什么?他跟我们又没有仇。”

她看着陈渡的背影,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个男人,三年前还是个任人欺负的废物。

三年后,却成了一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

这种转变,太吸引人了。

她决定,要会会他。

陈渡处理完陈峰,又看向陈正德。

陈正德已经像个死人一样,瘫在那里。

“你的罪,比他重。”

陈渡说。

“你不仅毁了陈家,还害死了我的母亲。”

“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对不对?”

陈正德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你在胡说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陈渡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母亲,是陈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她的血脉,比我还要纯净。”

“你怕她,怕她发现你的秘密,所以你杀了她。”

陈渡一步步逼近陈正德。

“说,她是怎么死的?”

9 交易婚姻

陈正德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看着陈渡,就像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是我……不是我……”他还在狡辩。

陈渡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抬起手,一股能量凝聚在掌心。

“看来,你需要一点帮助,才能想起来。”

他要把陈正德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挖出来。

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陈少爷,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呢?”

陈渡转头看去。

苏涟漪款款向他走来。

她走路的姿态很美,像一只骄傲的猫。

她走到陈渡面前,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

陈渡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

不是花香,是一种很特别的清香。

“苏小姐。”陈渡点了点头,“这里没你的事,请你离开。”

“我可不是来帮你,也不是来帮他的。”苏涟漪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陈正德。

“我是来做个交易的。”

“什么交易?”陈渡问。

“杀了陈正德,然后,娶我。”

苏涟漪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渡也愣住了。

他看着苏涟漪,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苏小姐,你在开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苏涟漪的表情很认真,“你杀了陈正德,陈家就群龙无首。到时候,我可以帮你,让你顺理成章地接管陈家。”

“而我,只需要一个名分。苏家大小姐,陈家主母。这个名分,能给我们两大家族,带来巨大的好处。”

陈渡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苏涟漪的脸上,除了坦然,什么都没有。

她是个商人。

一个把一切都当成交易的商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渡问。

“你没得选。”苏涟漪说,“你一个人,就算有这些船,也很难在这片大陆上立足。树大招风,你今天灭了陈家,明天,所有大家族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你需要一个盟友。而我,和苏家,就是最好的盟友。”

陈渡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苏涟漪说的是对的。

他空有力量,却没有根基。

他没有经营一个家族的经验。

他需要一个帮手。

苏涟漪,是个很好的人选。

“好处呢?”陈渡问,“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需要一个跳板。”苏涟漪毫不掩饰,“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我父亲的影子下。我想成为苏家真正的主人。而你,就是我的跳板。”

她看着陈渡,眼神里带着一丝挑战。

“我们合作,是双赢。”

陈渡笑了。

“苏小姐,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看向地上的陈正德。

“好吧,我答应你。”

“但是,我有我的条件。”

“你说。”

“从今天起,我做的事,你无权干涉。”

“当然。”苏涟漪点头,“我只要结果。”

陈渡不再犹豫。

他转过身,看向陈正德。

“陈正德,你听到了吗?”

“这是你儿媳妇,给你送的最后一件礼物。”

他伸出手,掌心的能量,化作一把黑色的利剑。

10 血腥清算

黑色的利剑,在阳光下没有反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陈正德看着那把剑,眼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不要……不要杀我……”

他想求饶,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陈渡面无表情,手一挥。

利剑划过一道看不见的弧线。

陈正德的头,从脖子上滚了下来。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青石板。

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他们没想到,陈渡真的敢下手。

而且,杀得这么干脆利落。

苏涟漪看着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

这个男人,够狠,够果断。

正是她需要的那种人。

陈渡杀了陈正德,就像拍死了一只蚊子。

他转身,看向院子里其他的陈家人。

“陈家,从今天起,换个人当家。”

“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

“我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从今天起,谁敢在我的地盘上耍花样,陈正德就是他的下场。”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人们的心上。

没人敢说话。

更没人敢走。

他们都知道,现在陈渡就是陈家的天。

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很好。”陈渡点了点头。

他看向苏涟漪。

“苏小姐,我这边的事,办完了。”

“接下来,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苏涟漪微微一笑。

“我随时奉陪。”

她跟着陈渡,走进了祠堂。

祠堂里,一片狼藉。

陈渡走到那些祖宗牌位前,伸手,一个一个地,把它们全都扫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牌位摔得粉碎。

“陈家的祖宗,没一个好东西。”他说。

“从今天起,这里不供祖宗了。”

“那供什么?”苏涟漪问。

陈渡回头,看着她。

“供我自己。”

他的眼神,狂傲,自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苏涟漪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

谄媚的,高傲的,阴险的,霸道的。

但没有一个,像陈渡这样。

他身上有一种矛盾的魅力。

既有少年的干净,又有恶魔的狠辣。

这种人,要么能成就大事,要么会死得很快。

她愿意赌一把。

“陈渡。”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

“你身上……有股海腥味。”她说。

陈渡低头闻了闻自己。

是啊,三年的荒岛生活,那股味道,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苏小姐,你身上……有股香水味。”他回敬道。

“十年前,你连看都不敢看我。现在呢?”苏涟漪往前凑了一步,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她抬起头,直视着陈渡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定神时像清水,闪动时像星星。

陈渡没有躲。

他看着她,平静地说。

“现在,我看得更清楚了。”

他看见了她眼里的好奇,欣赏,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欲望。

他也看见了她脖子上的一颗小小的痣。

就在锁骨的上方。

很显眼。

苏涟漪看着他专注的眼神,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这个男人,太直接了。

她轻咳一声,退后一步。

“看来,这三年荒岛,没白待。”

“至少让你学会了怎么跟女人说话。”

11 孤独巅峰

陈渡没接话。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有趣。

她不像陈家的那些人,那么肤浅,那么贪婪。

她像个猎人,而他,是她看中的猎物。

或者说,他们是互相看中的猎物。

“关于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办?”陈渡问。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

“越快越好。”苏涟漪说,“最好就在明天。”

“明天?”陈渡有点意外,“这么急?”

“夜长梦多。”苏涟漪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商人的精明,“你今天灭了陈家,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大陆。我们明天就成婚,对外宣布苏陈两家结盟,那些想动手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也想早点看看,这个陈家主母的位置,好不好坐。”

陈渡笑了。

“好,就明天。”

他喜欢这种效率。

“那婚礼的事……”

“我来安排。”苏涟漪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当新郎官就行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陈渡一眼。

“对了,陈渡。”

“什么?”

“你的舰队,真帅。”

她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渡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

他走出祠堂,回到了“奈何”号上。

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陈家的烂摊子,七艘方舟的管理,还有那些来自外面的威胁。

他坐回指挥官的座位,调出了陈家的所有资料。

他要重新了解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看到了陈家的产业,看到了陈家的账本,也看到了陈家和其他家族的关系网。

陈家,早就被蛀空了。

如果不是有“方舟”这个底牌,恐怕早就被其他家族吞并了。

他开始下令。

“第一,封锁陈家岛,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第二,清点陈家所有资产,凡是来路不明的,全部充公。”

“第三,重组陈家的护卫队,由我亲自挑选人员。”

“第四,向苏家发出邀请,请他们派人来协助管理。”

他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命令,有条不紊。

那个在荒岛上求生的野人,仿佛一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他知道,光有武力是不够的。

他需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秩序。

夜深了。

陈渡站在舰桥的舷窗前,看着下面的陈家岛。

岛上灯火通明,一派忙碌的景象。

苏涟漪的动作很快,已经开始布置婚礼了。

他看着那些灯光,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回来,不是为了当什么家主,也不是为了娶什么妻子。

他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现在,公道讨回来了。

那接下来呢?

他不知道。

他看着漆黑的海面,突然感到一阵孤独。

这种孤独,跟他在荒岛上时不一样。

那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恨。

恨,让他感觉不到孤独。

现在,恨没了,只剩下空洞。

他就像一个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四周都是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他叹了口气。

“也许,苏涟漪说得对,我需要一个盟友。”

不只是政治上的,也是生活上的。

12 洞房花烛

第二天,陈家岛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气氛。

虽然昨天刚刚经历了血腥的清洗,但没人敢表现出任何异样。

婚礼很简单,甚至有些仓促。

但该有的仪式,一样不少。

陈渡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更习惯穿那身黑色的制服。

苏涟漪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向他走来。

陈渡亲自掀开了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

苏涟漪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陈少爷,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陈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感觉有些陌生。

婚礼结束后,是婚宴。

岛上的名流,苏家的代表,都来了。

每个人都笑得满面春风,说着恭喜的话。

但陈渡知道,他们的心里,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他应付着这些人,感觉比跟一头巨鲨搏斗还累。

苏涟漪则游刃有余,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各种尴尬的场面。

她就像天生的社交女王。

陈渡看着她,心里不得不佩服。

宴席过半,苏涟漪走到他身边。

“累了吧?”她低声问。

“还好。”陈渡说。

“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了。”她递给他一杯酒,“这杯,我敬你。”

陈渡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们什么时候去洞房?”他问。

他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苏涟漪的耳朵,瞬间红了。

她没想到陈渡会问得这么直接。

“你……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要怎么样?”陈渡一脸无辜。

苏涟漪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等着。”

她转身又回到了人群中。

陈渡一个人坐在主位上,觉得有些无聊。

他看着下面觥筹交错,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起身,一个人走出了大宅。

他来到码头,看着海上的七艘方舟。

只有在它们面前,他才能感觉到一丝归属感。

“一个人躲在这里,是想新娘子了吗?”

苏涟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渡回头,看见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你不是在应酬吗?”

“那种场合,没意思。”苏涟漪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

“你也不喜欢?”陈渡问。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去。”苏涟漪说,“这就是我的责任。”

“你的责任,就是戴着面具做人?”

“不止是我,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苏涟漪看着他,“你今天,不也戴着面具吗?”

陈渡沉默了。

他确实戴着面具。

一个强大,冷酷,无情的面具。

“你为什么要娶我?”苏涟漪突然问。

“为了盟友。”陈渡回答。

“只是这样?”

“不然呢?”

苏涟漪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陈渡,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陈渡立刻否认,“我杀了很多人。”

“好人不是没杀过人,而是知道为什么而杀。”苏涟漪说,“你杀陈正德,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清理门户。你杀陈峰,是为了揭露真相。你做的这些,都没错。”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我还有一个原因,没告诉你。”

“什么?”

“我从小就认识你。”苏涟漪说,“在你还是个废物的时候。”

13 童年回忆

陈渡愣住了。

他看着苏涟漪,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认识我?”

“嗯。”苏涟漪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我跟着我爹来陈家岛参加宴会。所有人都围着我哥哥转,没人理我。”

“我一个人跑到后花园,看见你蹲在池塘边,喂鱼。”

“你没发现我,就一个人在那里,一边喂鱼,一边跟鱼说话。”

“你说,‘小黑啊小黑,他们都说我是废物,可我觉得,当个废物也挺好,至少不用跟他们勾心斗角。’”

陈渡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大概七八岁。

那天,他确实在池塘边,跟一条他养的黑金鱼说话。

他以为当时没人。

“那条鱼,后来怎么样了?”他下意识地问。

苏涟漪笑了。

“第二天,我偷偷把它捞出来,养在我家里了。”

“它现在还在我家的池塘里,长得很大,很肥。”

陈渡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是一片空白,充满了欺凌和冷漠。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小小的,温暖的插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让你知道,曾经有个小女孩,偷了你的宝贝金鱼吗?”苏涟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陈渡也笑了。

“原来是你这个小偷。”

“那不是偷,是替你保管。”苏涟漪反驳道,“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还给你。”

“不用了。”陈渡说,“它在你那,比在我这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记得。”

苏涟漪看着他,眼神变得很柔和。

“陈渡,我嫁给你,不全是为了家族。”

“也为了你。”

“我想看看,那个曾经宁愿跟鱼说话也不愿跟人交流的小男孩,到底能走多远。”

“我想帮你。”

海风吹过,吹起苏涟漪的长发。

有几缕发丝,拂过陈渡的脸颊。

痒痒的。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真诚的眼睛。

他心里那块冰冷的地方,似乎融化了些许。

他伸出手,轻轻地把那缕头发拨到她的耳后。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很软,很烫。

苏涟漪的身体僵了一下,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

但陈渡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天晚了。”陈渡说,“我们该回去了。”

“嗯。”苏涟漪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两人一路无言,走回大宅。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14 良宵苦短

回到房间,气氛有些微妙。

房间里点着红色的龙凤烛,烛光摇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侍女们早就退下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涟漪坐在床边,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她平日的从容和自信,好像全都消失了。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即将入洞房的新嫁娘。

陈渡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杀人眼都不眨一下,但对付这种场面,他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

他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那个……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

他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刚吃完婚宴,怎么会饿。

苏涟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渡,你是在紧张吗?”

“没有。”陈渡立刻否认,但他耳根发烫,出卖了他。

“你就是紧张了。”苏涟漪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你杀陈正德的时候,可比现在镇定多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陈渡说不上来。

他看着她烛光下的脸,皮肤白皙得像玉。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在荒岛上的日子。

三年,他没见过一个活的女人。

现在,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就坐在他面前。

还是他的妻子。

他身体里,某种沉睡了很久的东西,开始苏醒。

“苏涟漪。”他叫她的名字。

“嗯?”

“我可以……亲你吗?”

他问得很直接,很笨拙。

苏涟漪的脸更红了,心跳得厉害。

她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这是一种邀请。

陈渡明白了。

他慢慢地凑过去,轻轻地,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很软,很甜。

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

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样。

又比他想象中,更美好。

他的吻,从一开始的生涩,慢慢地变得深入。

苏涟漪的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房间里,龙凤烛的火苗,跳动得更厉害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良久,唇分。

两人都有些喘息。

苏涟漪靠在陈渡的怀里,脸颊绯红。

“陈渡,”她轻声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陈渡抱着她,闻着她发间的香气。

他没说话。

但他知道,他的心,也找到了归宿。

这三年的荒岛,这三年的孤独,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意义。

他不是为了复仇而活。

他是为了活到今天,抱住怀里的这个人。

他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比刚才更急切,更热烈。

他抱起她,走向那张铺着红色喜被的大床。

今夜,良宵苦短。

15 强敌来袭

第二天,陈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身边空荡荡的,苏涟漪已经起床了。

他坐起来,身上盖着被子,而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尾。

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苏涟漪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一份文件。

她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劲装,又变回了那个精明能干的苏家大小姐。

“醒了?”她看见他,笑了笑,“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陈渡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这是陈家未来三个月的发展计划,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苏涟漪把文件递给他。

陈渡接过来,看了看。

上面条理清晰,考虑周全,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好。

“你做得很好。”他由衷地说。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苏涟漪说。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匆匆跑了进来。

“报告主母,报告主公!西边海域,发现大量舰队,正朝我们这边驶来!”

陈渡和苏涟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来的这么快。”陈渡说。

“是李家和王家,他们肯定是听说了你灭掉陈家的事,想趁我们根基不稳,来分一杯羹。”苏涟漪分析道。

“有多少船?”

“超过一百艘!”护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一百艘。

陈家所有的战船加起来,也才二三十艘。

这是一个压倒性的数量。

“怕吗?”苏涟漪看着陈渡。

“怕什么。”陈渡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正愁我的炮管没地方试呢。”

他转身,对护卫下令。

“所有方舟,进入一级战备!”

“传我命令,让岛上所有平民,进入地下避难所!”

“是!”

护卫领命而去。

院子里,只剩下陈渡和苏涟漪两人。

“我跟你一起去。”苏涟漪说。

“不。”陈渡拒绝了她,“你坐镇后方,这里需要你。”

“可是……”

“没有可是。”陈渡的语气不容置疑,“相信我。”

苏涟漪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回来。”

陈渡没再多说,大步流星地朝码头走去。

他很快登上了“奈何”号。

舰桥里,所有人都各就各位。

“报告指挥官,敌方舰队已进入我方攻击范围!”

陈渡走到指挥官的座位上,坐下。

他看着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点,眼神冰冷。

“打开广播,让他们滚。”

“是。”

“前方舰队,这里是陈家领地,立刻掉头,否则后果自负!”

广播里,传出了冰冷的警告。

几分钟后,回应传来。

“哈哈哈哈!陈家的小杂种,你以为靠几艘破船就能吓唬我们吗?给你一个小时,投降!否则,我们就踏平陈家岛!”

陈渡笑了。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找死。”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武器系统,充能百分之百。”

“目标,敌方旗舰。”

“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