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最中央那道刻痕猛地裂开,碎石飞溅中,一头身形庞大的守关兽破岩而出,它形似巨狮,却长着三只眼睛,皮毛呈暗紫色,每根鬃毛都像钢针般竖起,嘴角淌下的涎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三眼蚀狮!”凌玥低喝一声,身形猛地一动,迅速将苏清鸢护在身后,手中的弩箭瞬间上弦,箭头稳稳对准前方,“这畜生以怨气为食,方才那些刻痕里的能量,定是被它吸走了!”
话音未落,三眼蚀狮额间那只紧闭的竖瞳突然睁开,一道猩红红光破空而来,直逼众人面门。萧烈反应极快,侧身一步挡在前面,长枪横挥格挡,“滋啦——”红光撞在枪身上,瞬间腾起刺鼻的白烟,坚固的枪杆竟被腐蚀出一片焦黑的斑痕。
“它的攻击带腐蚀性!”萧烈眉头紧锁,握着枪杆的手微微发麻,却依旧稳稳挡在前面。温子然攥着衣角站在他身后,指尖微微发颤,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
三眼蚀狮龇牙咧嘴,涎水顺着獠牙滴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令人作呕。萧烈长枪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精准挑开又一道袭来的红光,沉声道:“别怕,跟着我往后退。这畜生的眼睛是弱点,尤其是中间那只,你帮我盯着,看准竖眼的红光间隔,它蓄力发光时喊一声!墨尘、清鸢、凌玥,每次发射后,打它眼周最有效!”
四人用力点头,温子然目光死死锁在蚀狮额头的竖眼上。那只眼睛正缓缓转动,瞳孔先是扩成一团浑浊的红,随即慢慢收紧,边缘泛起细碎的火星,像是有岩浆在眼底翻涌,显然在憋着劲蓄力。
“就是现在!”他急声提醒。
萧烈早有准备,侧身旋身避开红光,同时长枪横扫,枪杆带着劲风抽在蚀狮的前腿关节处。蚀狮吃痛,发出一声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旁边的岩壁,碎石簌簌落下。
“它右腿不太灵便,专攻那里!”温子然忽然发现,蚀狮每次移动时,它右腿都会微微拖沓,显然之前受了伤。
墨尘则从药囊里取出三枚丹丸,指尖灵力萦绕,丹丸瞬间化作细碎的金色粉末:“清鸢,银针。”灵力催动下,金色粉末化作一团泛着药香的青雾,直飘向蚀狮的竖眼。
“就现在!”苏清鸢屈指一弹,三枚银针如流星赶月,精准扎向眼睑周围的穴位上,针尖微颤,竟硬生生将那只眼撑在半开状态。凌玥的破甲弩已蓄势待发。“嗡”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正正钉在染了丹粉的眼睛中央!
“嗷——!”蚀狮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竖眼爆出浓烈的白烟,黑血顺着箭杆汩汩涌出。它疯狂甩头,撞得岩壁碎石飞溅,却因独眼剧痛,动作彻底失了准头。
“丹粉蚀它瞳,银针锁它势,弩箭破它防……”温子然看得目瞪口呆,这三人配合竟如此默契,“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墨尘一边捻动指诀维持药力,一边道:“丹修辨毒,医修控脉,弩手破防,本就该这样打。”
三人配合默契,看得温子然心头发热——原来不止蛮力,医术、丹术、箭术结合起来,竟有这么大的威力。他悄悄攥紧拳头,暗下决心:以后也要变得这么厉害。
萧烈趁机提枪上前,枪尖凝聚灵力,直刺蚀狮因剧痛而暴露的咽喉。只听“噗嗤”一声,枪杆没入大半,蚀狮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苏清鸢收回银针,凌玥卸下弩箭,墨尘则拂去指尖残留的药粉,三人相视一笑。
萧烈提着枪走过来,枪尖还滴着蚀狮的污血,他从腰间摸出个小瓷瓶丢给温子然,嘴角带着点笑意:“行啊你,刚才那一眼够准的,没白费你盯着它腿看那么久,那畜生右腿果然是老伤,被戳中时疼得直哆嗦。”
“嘿嘿,就是看着它走路总晃,猜的。”温子然接过药膏,脸颊微红,“猜也得有眼力见。”萧烈用枪杆拨了拨那渐渐失去温度的身躯,“下次再遇着这号凶兽,就这么盯着它的老毛病瞅,比硬打强多了。”说着扬了扬下巴,“赶紧把药膏抹上,刚才碎石溅到你手了吧?那畜生的血带点腐蚀性,身上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温子然紧跟着凑过去,目光在狮尸上细细扫过。忽然,他注意到蚀狮脖颈处的鬃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光中闪了一下。她伸手拨开杂乱的毛发,一枚小巧的玉佩静静嵌在皮毛里,玉质温润,上面刻着细密的云纹。
指尖刚触到玉佩,一股清凉的灵气便顺着指尖蔓延开,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无比清晰——草丛里隐藏的藤蔓、石壁上细微的裂纹,甚至能看清墨尘袖口沾染的草屑。他惊讶地睁大眼睛:“这……”
“是明心佩,能净涤杂念,提升洞察力。”墨尘走了过来,“刚好适合你。”
温子然握紧掌心的玉佩,那温润的玉质仿佛有了心跳,轻轻搏动着,像是有生命在其中流转。他抬头望向墨尘,眼里闪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光,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墨尘,这玉佩……是需要灵气催动的,对吗?”
见墨尘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玉佩,指尖微微发白:“那你……能不能教我聚灵?我不想总站在后面,我也想……保护你们。”
墨尘看着他紧抿的唇,还有眼角那点强忍着的红意,那股倔强里藏着的恳求,像极了当年离开丹道世家,憋着一股劲的自己。他接过玉佩,指尖轻轻点在玉面中央,灵光顺着指尖漫开,让玉佩愈发透亮。这手控灵凝气的功夫,正是丹道世家嫡传的法子,当年父亲握着他的手教这招时,香炉里的龙涎香还在袅袅地绕着丹炉。只是后来突逢变故,他才卷着药箱走出山门,把一身丹术藏在行囊里,成了个云游的“野郎中”。
“聚灵不难,”墨尘的声音放柔了些,抬头望了望四周,岩壁渗着湿冷的潮气,“但是这里灵气杂糅,又不平整,不适合练聚灵。”
他往深处瞥了眼,通道尽头隐着片更浓重的阴影,“听说蚀骨渊深处藏着些年头久远的旧物,说不定有能用的。咱们先往前探探,找找有没有稳固的落脚地,顺便看看能不能拾着些能用的材料——正好让你练练眼力,辨辨哪些东西带灵气。”
萧烈拎起长枪顿了顿地面,“我开路,你们跟紧点,这地方邪乎得很,别走散!”
温子然攥紧了刚得到的玉佩,指尖因用力泛白,点头应道:“好。”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却没退后半步。
墨尘掏出四枚莹白的聚灵珠,分给众人:“攥在手里,能挡三成瘴气。”他看向苏清鸢和凌玥,补充道,“其实你们都该学学聚灵……不光是为了打架,也是为了守住自己。这地方的灵力乱得像团麻,有了灵气,就能在瘴气里辨出活物的气息,比眼睛靠谱多了。”
萧烈在前头“嗯”了一声,长枪拨开挡路的腐木:“墨尘说得对!等过了这蚀骨渊,我找块清净地,让墨尘教我们基础的吐纳聚灵法。子然你悟性好,肯定学得快!”
温子然抬头看向前面萧烈宽阔的背影,又瞥了眼身旁从容迈步的墨尘,稍远些,苏清鸢眉头微蹙地扫视着四周裸露的岩壁,凌玥则端着破甲弩,目光锐利如鹰,他忽然觉得这蚀骨渊,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发慌了。
“前面有个溶洞!”萧烈猛地顿住脚步,目光紧盯着前方隐蔽在阴影里的洞口,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警惕,“洞口挂着些发光的藤蔓,小心它们会缠人!”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洞口上垂着密密麻麻的藤蔓,细碎荧光缀在上面,像黑夜里串起的星子,偏又透着股诡异的诱惑。才走近两步,那些藤蔓竟似有了生命,轻轻摇晃着,尖端隐隐朝人探来。
“是缚灵藤,”墨尘迅速捏了个诀,掌心的聚灵珠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这东西靠吸食灵气活,越挣扎缠得越紧!别用蛮力扯!”他一边提醒,一边将聚灵珠往前推了推,金色的光流顺着藤蔓蔓延过去。
奇妙的是,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藤蔓一触到光,竟像被烫到般缩了缩,荧光瞬间黯淡了几分,原本绷紧的藤蔓也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跟着光走!”墨尘沉声喊道,率先迈步往前。萧烈紧随其后,长枪不时拨开离得太近的藤蔓,避免它们重新缠上来。
苏清鸢指尖银针翻飞,精准地挑开试图从侧面偷袭的细藤,针尖刚触到藤蔓汁液,便见银亮的针身瞬间覆上一层淡青色,她眉头微蹙,语速却稳:“注意别碰藤蔓的汁液,这汁液里含着木属阴毒。”
凌玥端着弩箭殿后,箭头始终对着洞口深处,冷声道:“这藤蔓长得太密了,不像是自然生长,倒像是有人特意种在这挡路的。”
温子然紧紧攥着聚灵珠,跟着前面的光流小步挪动,眼瞅着那些发光的藤蔓在光线下蔫蔫地垂着,心里暗叹:还好不是只有我一人,这要是冒冒失失闯进去,怕是要被缠成粽子了。
走到溶洞入口时,墨尘忽然停步,聚灵珠的光微微收敛:“里面灵气波动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缚灵藤的能量。”
萧烈长枪一顿,枪尖抵住地面:“先进去看看,小心为上。”说着,率先踏入了溶洞,长枪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将垂落的藤蔓尽数挡开。
墨尘紧随其后,聚灵珠的光始终护在身侧,扫过溶洞壁时,那些嵌在石缝里的苔藓忽然簌簌发抖,像是在惧怕什么。苏清鸢捏着银针快步跟上,目光扫过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忽然低呼:“这些石头在渗水珠!”众人抬头,只见钟乳石尖端的水珠坠得极快,砸在地上竟发出“嗒嗒”的脆响,仔细看去,水珠里竟裹着细碎的黑气。
“是蚀灵水。”墨尘指尖一弹,聚灵珠的光撞上水珠,黑气“滋”地消散,“被吸收的缚灵藤能量,大概都成了这东西的养料。”
苏清鸢眼神微凝,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琉璃小瓶,她轻巧地侧身避开垂落的藤蔓,抬手对准钟乳石,指尖微动,一滴裹着黑气的蚀灵水珠便被精准地引入瓶中。
萧烈看她这举动,有些不解:“这蚀灵水带着邪气,留着何用?”
苏清鸢将小瓶小心收好,目光望向溶洞深处:“万物皆有其用。这蚀灵水虽能侵蚀灵气,但若是能找到克制它的方法,或许能反过来探查那些依赖阴邪能量生存的东西。日后若再遇到类似的邪祟,这蚀灵水说不定能成为追踪的线索,或是破解其弱点的关键。”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者,多了解一种未知的力量,总比毫无准备要好。谁知道前面还会遇到什么,留一手总是没错的。”
说罢,她将小瓶贴身收好,握紧手中的银针,五人往溶洞深处又走了约莫数十步,眼前忽然开阔,竟是个半月形的石潭。
潭水泛着淡青色的微光,更奇的是,潭边垂着的蚀灵水水珠滴入潭中,那黑气便像冰雪遇春般迅速消融,在水面漾开细碎的光纹,就像块方糖悄悄溶进温水里,连潭水的光芒都被衬得亮了几分,青幽幽的光漫到岸边,把众人的衣摆都染成了淡青色。
墨尘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潭边,犹豫了片刻才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潭水,便觉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完全没有蚀灵水那种刺骨的阴寒,反倒像浸在晒过太阳的泉水里,舒服得让人想叹口气。他小心掬起一捧,掌心的水在青光里剔透得像块琉璃,映得他瞳孔都泛着青,之前沾在指尖的蚀灵水残留气息,竟在触到潭水的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这潭水……”他抬眼看向众人,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惊讶,“能净化蚀灵气!”
萧烈横握长枪,枪杆贴着潭面轻轻搅动。水面立刻翻起细密的气泡,像被惊扰的银鱼群争相上浮,随着枪杆转动的轨迹旋出一道漩涡。“看潭底。”他沉声道,枪尖往水下一点,漩涡中心的水面骤然清透,水底沉着成片晶莹的石粒,圆润如珠,正随着水流轻轻震颤,而蚀灵水顺着岩壁缝隙汇入潭中的位置,石粒最是密集,仿佛一群贪食的幼兽,正争相扑向那些渗入的黑气,每一缕黑气触到石粒,都会激起一点细碎的银光,随即消散无踪。
“原来如此。”墨尘俯身凑近潭边,指尖悬在水面上方,能清晰感受到石粒散出的温润灵气。他忽然笑起来:“蚀灵水本带着阴邪之气,顺着石缝流进潭里,反倒成了水底石粒的养料。那些黑气被石粒嚼碎了、化了,剩下的竟成了滋养灵气的精华。”
萧烈也学着他的样子探手入水,眉头舒展:“这地方,倒是个天然的修炼池。”
温子然正盯着潭边的石壁出神,他抬手抹去石壁上的青苔和浮尘,几行斑驳的刻字渐渐显露出来。笔画遒劲,却因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他凑近辨认了许久,忽然眼睛一亮,用指腹摩挲着其中三个字:“是‘洗灵潭’!你看这落款……好像是‘玄清’二字,怕是几十年前就有人来过这里。”
他指尖沿着刻字的边缘划过,忽然摸到一处凹陷,轻轻一按,石壁竟“咔哒”一声弹开一道缝隙,里面露出个小小的凹槽,放着块布满裂纹的玉简,看来这处宝地,早就被有心人标记过了。
温子然小心取出玉简,入手冰凉,裂纹中竟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气。他指尖拂过裂纹,沉声道:“这上面记着洗灵潭的用法……原来潭水不仅能净化邪祟,长期浸泡还能温养神魂。”
萧烈闻言眼睛一亮,脱了鞋就往潭里迈:“那我可得多泡会儿!”脚刚入水,就舒服得喟叹一声,“嘶……这水像有手似的,往骨头缝里钻,酥酥麻麻的!”
温子然无奈摇头,将玉简递给一旁的墨尘:“你懂术法,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门道。”墨尘接过玉简,指尖点过裂纹,忽然轻笑:“这里藏着个小阵法,用潭水调和朱砂,说不定……能画出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苏清鸢闻言脚步一顿,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罐子往地上一放,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片刻的安静:“朱砂?我这里刚好有上好的辰砂,是之前特意寻来入药的。”她揭开罐盖,里面的朱砂细腻鲜红,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是品质极佳的那种。
墨尘看向苏清鸢,颔首道:“正好,这阵法需纯正朱砂才能催动,你的辰砂合用。但是……”他指尖在玉简上顿了顿,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诚,“我主攻丹道,阵法只是小时候觉得新鲜,跟着家里长辈学过些皮毛,早就生疏了。这阵法看着不复杂,但细节处怕是拿捏不准,只能试着画,成不成还两说。”
温子然眼睛一亮:“那正好试试呗!成了最好,就算不成也没啥,你看啊,咱们现在本就摸索着往前走,错几步怕什么?”
说着,温子然拿起调和好的朱砂,递给墨尘,墨尘指尖悬在石板上方,眼神专注却难掩一丝生涩。毕竟常年与丹炉、药材打交道,指尖早已习惯了掌控火候、碾磨药粉的细腻力道,这会儿要转去勾勒讲究方位、气脉的阵纹,手腕竟微微有些发僵。
“你看这里,”他侧头对温子然道,“这道弧纹该向内收半分还是向外扩半分?按丹理说,灵气聚散讲究圆融,但阵法似乎更重张力……”话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倒少了平日的笃定。
温子然凑近看了看,指着玉简上的纹路:“我刚才看潭水流动的轨迹,这弧纹往外扩半分,好像更贴合周围的灵气走向,你试试?”
墨尘点头,依言调整了弧度,指尖落下时,朱砂在石板上晕开的光韵果然顺了些。他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温子然,难得露出点笑意:“看来阵法和丹道虽不同路,却也有相通的‘顺势’之道。”
温子然盯着石板上的朱砂轨迹,眉头微蹙,手指在半空悬了悬,像是想说什么又拿不准,末了只含糊地指了指一处拐角:“这里……好像有点怪?你刚才是不是直着落下去的?”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对这些纹路的门道并不熟,只是本能觉得那处的朱砂堆得有些滞涩。
墨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那处拐角的纹路确实是斜向延伸的,自己刚才下意识按直线运笔,难怪朱砂会在这里积成小团。他指尖蘸了点谭水,轻轻将那处朱砂晕开,顺着斜纹补了几笔,原本卡顿的轨迹顿时变得流畅自然。
“你说得对,”墨尘看向温子然,眼底笑意更深了些,“这里该顺着纹路斜着走,是我太拘泥于直线了。你这洞察力倒是敏锐,刚才我都没注意到拐角纹路变向,你一眼就瞅见了,依我看,你这双眼睛,辨得清纹路转折,抓得住细节,倒比我更适合啃阵法符箓的活儿。”
温子然被他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说不上来为啥,就看着觉得别扭……你这么一画,顺眼多了。”
墨尘指尖敲了敲石板,语气认真:“我琢磨着,你要是肯学,用不了多久,怕是能把那些繁复符箓画得比谁都精到。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温子然手顿了顿,潭水的微光映得他眼底亮了亮,倒像是被说动了。他看着石板上重新变得流畅的朱砂纹路,心里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