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旧。
斌仔哼着跑调的粤语老歌,警棍在指尖转着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一道黑影正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踮着脚尖,无声无息地贴近。
苏泽的身体压得极低,像一只捕猎的黑猫。
他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斌仔脚步落地的瞬间,用对方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声音。
整个人,仿佛一道流淌在走廊阴影里的墨迹。
近了。
更近了。
斌仔似乎感到后颈有些发痒,几乎是下意识地停步,抬手去挠。
就是特么的现在!
苏泽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向前窜出。
他的右手快如残影,朝着斌仔后腰下方,那个被警裤包裹的挺翘部位,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
动作轻柔,却带着浓稠酱汁不容拒绝的黏腻。
啪。
一声比蚊子振翅还要细微的声响。
那枚沾满卤水酱汁的黑色储存卡,被完美地焊在了斌仔的警裤臀袋下方。
酱汁的粘稠度被苏泽计算得恰到好处。
既能保证储存卡在走动时不会掉落,又能在斌仔坐下时,透过布料,传递出一种强烈又古怪的异物感。
一击得手,苏泽不做片刻停留。
他身形如鬼魅般倒退,悄无声息地融入厨房的黑暗,并顺手带上了门。
整个过程,从出击到撤退,不超过三秒。
门外,斌仔挠完了痒,只觉得屁股上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但那感觉转瞬即逝。
他没当回事,甩了甩警棍,继续哼着歌,朝走廊尽头晃去。
厨房内。
苏泽背靠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摊开右手,掌心里只剩下油腻的酱汁,储存卡已然消失无踪。
一个词。
完美。
这已经不是嫁祸,而是艺术!
苏泽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上的油污,大脑却在飞速复盘。
整个计划,毫无破绽!
斌仔巡逻结束,必然会回值班室坐下。
只要他坐下,那枚被酱汁粘住的储存卡,就会给他带来“惊喜”。
他会以为自己坐到了什么脏东西,伸手去摸……
然后,一个天大的功劳,就这么从屁股上摸出来了!
谁会怀疑?
没人!
一名警员,在警署里,从自己的屁股上摸出惊天大案的核心证物?
这事说出去,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出门踩了狗屎,而且是天大的狗屎运!
至于自己?
没有功劳!
功劳是斌仔的,升职是斌仔的,以后加班抓悍匪的也是斌仔!
而他苏泽,将继续烂在实习督察的位置上,喝茶看报,享受人生。
想到这里,苏泽的内心涌起一股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这种通过缜密计划和无耻手段,把天大的麻烦甩出去的快乐,远比破案本身要美妙一万倍!
我可真是个天才。
一个致力于摆烂事业的旷世奇才!
就在苏泽沉浸在自我欣赏中时,脑海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响起。
【检测到宿主完美规避潜在功劳,并成功转移,摆烂行为综合评定:卓越!】
【恭喜宿主,您的摆烂精神已臻化境,特奖励腰部核心肌群超强进化!】
苏泽愣住了。
腰部核心肌群适应性进化?
什么鬼?
奖励我以后坐着更舒服,躺着更安逸?
这系统……还怪贴心的?
然而下一秒,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从他的尾椎骨升起,瞬间席卷了整个腰腹!
苏泽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腹部的每一束肌肉纤维,都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撕裂、重组、强化!
紧接着,他的腰,他的胯,仿佛被注入了独立的灵魂。
一股强烈的、源自肌肉本能的律动冲动,从核心深处传来!
苏泽整个人都麻了。
他的上半身死死撑在水槽上,但腰部以下,却产生了一种想要疯狂摇摆的冲动,仿佛里面装了个电动马达。
“停!给老子停下!”
苏泽在心中疯狂咆哮,他用尽全力试图压制住自己那条活泼的腰。
那股力量强大得匪夷所思,他的对抗收效甚微。
【宿主请勿惊慌,此为进化适应过程。腰部核心肌群的强化】
【将大幅提升您在“坐、躺、卧”等静态行为中的持久力和舒适度,有效预防职业病,是顶级摆烂人士的必备体魄。】
“但是好像有点猥琐!”
苏泽咬牙切齿,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磕了药的电动马达。
这要是被人看见,还得了?
该说我猥亵空气了!
他拼命夹紧双腿,双手死死按住胯骨,全身肌肉都在颤抖,额角青筋暴起,才勉强让那股疯狂的律动冲动没有外显出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那股诡异的热流和冲动才缓缓退去。
苏泽浑身是汗,虚脱般地靠在水槽上,大口喘气。
他感觉自己的腰,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柔韧与力量。
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只要他想,他现在就能毫不费力地完成一个标准的下腰摸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泽擦了擦汗,心有余悸地溜出了厨房。
……
第二天。
阳光正好。
苏泽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旺角警署。
昨晚的“腰部进化”虽然过程惊悚,但结果喜人。
今天一早醒来,他只觉得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精神头都足了好几倍。
看来这摆烂系统,虽然狗了点,但奖励是实打实的。
刚走进办公大厅,苏泽就察觉到今天的气氛非比寻常。
所有人都围成一圈,叽叽喳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匪夷所思。
人群的中心,正是斌仔。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杯奶茶,脸上的表情是狂喜、迷茫、困惑与不敢置信的混合体,精彩至极。
“斌仔,行啊你!不声不响就给我们来了个大的!”
“是啊,那玩意儿你是怎么找到的?快说说!”
“过程肯定很惊险吧?是不是跟匪徒大战了三百回合?”
面对同事们的追问,斌仔的脸涨得通红。
“我……我也不知道啊……”
“昨晚我巡逻完,回值班室坐下,就觉得屁股底下硌得慌……”
“我伸手一摸,就摸到了那个……”
斌仔一边说,一边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表情更加茫然了。
周围的警员们闻言,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从屁股底下摸出来的?
这算什么?
难道是传说中的……粪海淘金?
不远处,重案组办公室门口,梅姐和她的手下阿狗站在那,脸色黑得像锅底。
“狗屎运!”阿狗酸溜溜地啐了一口。
梅姐没说话,但那紧抿的嘴唇,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炸裂。
重案组查了那么久都没头绪的案子,竟然被一个才毕业没多久的小警员,用这种离谱的方式给破了?
这不是狗屎运是啥?
苏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内心舒爽到了极点。
他施施然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听着外面传来的对斌仔的吹捧,以及斌仔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迷茫辩解,苏澤感觉自己的人生境界又提升了。
深藏功与名。
这,才是摆烂的至高奥义!
苏泽呷了一口茶,准备开始自己美妙而慵懒的一天。
就在这时。
砰!!!
办公室那扇可怜的木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暴力踹开!
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门框都在簌簌掉灰。
一个肥硕如山的身影,裹挟着一股狂风,像一头人形推土机般冲了进来。
正是旺角警署署长,黄炳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