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监的出现，让原本嚣张跋扈的王总，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秦......秦总监？”王总脸上的横肉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声音都软了三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就是带我干儿子随便看看。”

干儿子三个字被他刻意加重，像是在给自己找补，试图挽回岌岌可危的颜面。

秦总监目光冷淡地从他油腻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那个还在抽抽搭搭的年轻男人身上。

“王总，天誉华庭有自己的规矩，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这位小姐先看中了这套房源，我们的置业顾问就必须优先为她服务。”她说着将视线转向姜瑶，脸上专业的笑容转为熟稔，“况且，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

销售姑娘眼睛瞪圆，王总的表情则像是开了染坊，尴尬地僵在原地。

他身边的年轻男人脑子显然不太够用，嫉妒和屈辱冲昏了头脑，只觉得丢了天大的面子，于是挣开王总的手，指着姜瑶嚷嚷起来。

“我们出双倍定金，还加价百分之十！有钱不赚，你们是不是傻！把她赶出去啊！”

这撒泼打滚的架势，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皱起了眉。

秦总监笑出了声，连带着让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

“钱？”她重复着这个字走上前一步，高跟鞋敲击光洁的地面，“我们天誉华庭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我们很缺懂规矩、有素质的业主。”

“王总，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保安来请？”秦总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保安一来，场面可就不好看了。”

年轻男人还想撒泼，被王总死死拽住，连拖带拽地往外走：“走走走！还嫌不够丢人吗！”

王总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灼人的视线，拉着不情不愿的“干儿子”，在一众嘲弄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逃离售楼中心。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听说过一点的，这个秦总监的上司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反正得罪不起就对了。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秦薇前一秒还覆着寒霜的脸，下一秒就换上带着宠溺的熟稔。

“瑶瑶，没影响你买房的心情吧？”

周围的销售人员：......她们那个在公司会议上能把项目经理骂到狗血淋头、人称“灭绝师太”的秦总监，居然会用这种哄小妹妹的口气说话？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姜瑶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带着几分亲昵地轻轻喊了一声：“白菜姐？”

“哎！”秦薇爽快地应了，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瑶瑶本人比直播里还好看！这皮肤、这身段，啧啧，不上镜啊。”

真的是她，满仓踏空小白菜。

“白菜姐，你也太厉害了。”姜瑶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语气里带着崇拜，“刚刚好飒！”

秦薇显然十分受用，笑着拉起姜瑶的手对旁边那个已经石化的小销售道：“愣着干什么？把这套房子的资料调出来，所有流程都走我的内部通道，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业绩算你的。”

“啊？好、好的！秦总监！”小姑娘如梦初醒，巨大的惊喜让她说话都结巴，连忙鞠躬道谢，抱着平板电脑飞也似地跑去准备。

“走，瑶瑶，带你去签合同。”秦薇拉着姜瑶，一边走向VIP签约室，一边低声说，“给你申请员工内部价，比市面上的折扣低一些，就当是我送你的乔迁礼物。”

姜瑶没有推辞，有时候坦然接受比虚伪的推拒，更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那就谢谢白菜姐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甜软，“等我搬进来了，姐姐一定要来家里吃饭，我的手艺可好了！”

“一言为定。”秦薇被她逗笑，心里对姜瑶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漂亮、聪明、会说话、懂分寸、不卑不亢，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合同签得很顺利，在秦薇的全程关照下，不过一个多小时，姜瑶就拿到了购房合同和门禁卡。

两百平、次顶层、L型观景阳台、全屋智能精装。

从今天起，她在这个世界，有了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家。

秦薇亲自将她送到楼下，又叮嘱了几句才驱车离开。

姜瑶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阳光有些刺眼。

握紧手里的门禁卡，冰凉的金属质感传来，却让她的心脏感到一阵火热，电梯内铺着柔软的地毯，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氛。

随着数字的飞速攀升，心跳也莫名地加快。

“叮”的一声电梯门滑开，一层两户，私密性极佳。

姜瑶换上鞋套，一步步走进去，指尖划过大理石岛台，划过布艺沙发。

最后走到那片超大阳台，傍晚的风吹起她的长发，整个城市的繁华与喧嚣都成了她脚下的背景板。

上一世，她也住在这样的豪宅里，比这更大、更奢华，但那里是囚禁她的华美牢笼。

记得有一次，那个男人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来的都是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穿着对方亲自挑选的高定礼服，戴着他拍下的天价珠宝，像个完美的洋娃娃一样，接受着所有人的艳羡和赞美。

宴会中途，她只是想去阳台透口气，刚走两步就被保镖客气地拦住，说“先生吩咐了，外面风大，您身体弱，还是待在室内比较好。”

那一刻，她看着窗外自由流动的空气，感觉自己连呼吸的权利都被人掌控。

那座豪宅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在无声地提醒自己，她只是一个依附于人的附属品，一个美丽的摆件。

而这里不一样。

姜瑶张开双臂，迎着风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江水的潮气，有城市的烟火气，有......

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