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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子里的纠缠

秦淮茹靠在枕头上,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发怔。月子里的日子慢得像凝住的蜜,黏稠得让人心慌。屋里还隐隐残留着昨儿许大茂带来的那罐麦乳精的甜味儿,混着婴儿身上的奶香,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兜在里面。

门帘一动,傻柱端着个搪瓷缸子走了进来,脚步放得轻轻的。

“秦姐,刚炖好的鲫鱼汤,趁热喝点儿。”他把缸子放在床头柜上,搓了搓手,黝黑的脸上带着点儿局促,“我熬了小半天,一点儿没腥气。”

秦淮茹转过脸,对他笑了笑:“总麻烦你,柱子。”

“这有啥。”傻柱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你……你好生养着,别多想。”

他就在床边站着,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话也不多,但那份实实在在的关切,像他熬的汤一样,暖烘烘地熨帖着人。秦淮茹小口喝着汤,胃里暖和了,心里那点子空却好像没被填上。她知道傻柱的心意,厚重,踏实,像他这个人。可有些东西,傻柱给不了,或者说,不敢给。

傻柱没坐多久,怕扰了她休息,叮嘱了几句便走了。屋里又静下来,那份被短暂驱散的虚空,变本加厉地涌了回来,缠绕在指尖,攀附在心口。

天色擦黑时,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许大茂,他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是几个红艳艳的苹果。他不像傻柱那样轻手轻脚,带着一股风,一股不容拒绝的气息。

“今儿怎么样?”他放下东西,目光就直接烙在秦淮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

秦淮茹没应声,只偏过头。

许大茂也不在意,在床边坐下,手就自然地探过来,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啧,脸色好多了。”他的手指带着凉意,滑过她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少动手动脚。”秦淮茹想拍开他的手,手腕却被他顺势攥住。

“跟我这儿还装?”许大茂低笑,身子俯近了些,热气喷在她耳廓,“让我看看,恢复得如何了……”他的手不安分地往下,隔着薄薄的睡衣,抚上她的腰腹。

秦淮茹浑身一僵,想挣,那力道却像是泥牛入海。“别……许大茂……”

“别什么?”许大茂的声音哑了下去,带着蛊惑,“淮茹,你这身子……比以前更勾人了,”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淌出蜜来……”

这话像带着电,瞬间击穿了秦淮茹所有的抗拒。她嘤咛一声,身子便软了下去。那空了很久的地方,被他强势地、不容分说地填满,动作带着点儿狠劲儿,像是要把这些天的间隔都补回来。她咬着唇,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掐进了他的背脊。空虚被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眩晕般的充实,还有那令人脸热心跳的、被彻底打开的饱胀感。

2 危险的依赖

自那日后,许大茂来得更勤。两人厮混得也越发大胆,有时是大白天,他也敢闩上门缠磨半晌。秦淮茹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傻柱端来的热汤里感到愧疚,另一个却在许大茂带来的风暴里沉沦。她变得依赖这种危险的亲密,许大茂哪天若是不来,她心里就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夜里翻来覆去,身上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

有一日,许大茂竟真的一整天没露面。秦淮茹从早盼到晚,心里那点子火苗渐渐熄成了灰,只剩下焦躁和一股说不清的委屈。

第二天下午,许大茂才又晃了进来,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

秦淮茹一见他,那股憋了一天的火气混着委屈猛地窜了上来,抓起枕边婴儿的尿布就砸了过去:“你还知道来?你个混蛋!滚!”

许大茂轻易接住那软绵绵的“武器”,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哟,这是想我想得发脾气了?”

“我想你死!”秦淮茹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许大茂,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之所以在这儿坐月子,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去年那次……那次……我哪会……哪会再生出一个来!”

她越说越气,也越说越心酸。这事儿像块石头压在她心里,生怕被人看出端倪。“这要是……要是再怀上一个,可真说不清楚了!我都没脸活了!”

她嘴上骂得狠,身体却在许大茂伸手来抱她时,半推半就地靠了过去。那熟悉的男人气息包围过来,昨天熬了一整天的空虚和焦灼,奇异地开始平息。

许大茂搂着她,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着,嘴里的话却没那么中听:“怕什么?有我呢。再说了……”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脖颈,声音又低了下去,“你这水蜜桃似的样儿,谁忍得住?”

秦淮茹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搂得更紧。她闭上眼,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心里骂着自己不争气,身体却早已叛变,自觉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那骂声到了嘴边,也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窗外的老槐树静默着,屋里,只剩下婴儿偶尔的咿呀声,和压抑又急促的呼吸。这月子坐得,真是越来越没个清静了。

那还是去年的事,贾东旭还在。

厂里那间堆放旧料的小仓库,光线昏暗,空气里浮着棉絮和机油混合的味道。第一次,许大茂说是帮她搬东西,力气大了些,两人跌撞着挤在麻袋包之间,他的手“不小心”箍住了她的腰,气息喷在她后颈。她该立刻推开他的,可那一刻,身体像是僵住了,或是……潜意识里那点被忽视太久的干渴,让她迟疑了那关键的几秒。

有了第一次的“不小心”,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仓库、下班后无人的工具房、甚至露天电影散场后的草垛背后……地点在变,那份心惊胆战的刺激却一样。许大茂这人,嘴巴毒,心思坏,可在那事儿上,偏偏厉害得很,有种粗野的、不容分说的劲儿,是贾东旭那病恹恹的身子给不了,也是傻柱那憨直的关切里找不到的。

秦淮茹从一开始的惊慌抗拒,到后来,身体先于理智记住了那份被填满、被点燃的快活。每次他凑近,带着那股子混着烟味的强势气息,她嘴里说着“不行”、“别这样”,手推在他胸膛上的力道却软绵绵的。半推半就之间,便又成了好事。事后,她总是被巨大的羞愧淹没,一边慌慌张张地整理衣衫,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不知廉耻。可下一次,当许大茂带着那种了然又挑衅的眼神看她时,那点羞愧竟像阳光下的露水,迅速蒸发了,只剩下身体深处隐秘的期待。

食髓知味。这四个字像烙印,烫在她的灵魂上。

如今,她躺在月子里的床上,这身体被再次催熟的风韵,追根溯源,不就是去年仓库里那次、以及之后无数次“不小心”种下的果么?

许大茂的手已经熟练地探入了她的衣襟,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因哺乳而更加饱满胀痛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他享受着这具身体因他而起的反应,低头啃吻着她的脖颈,声音含混带笑:“骂吧,你就可劲儿骂。可你这身子,比你这张嘴诚实多了……”

秦淮茹被他压在枕上,呼吸急促。空虚了整日的身心,正被这混蛋一点点填满,那种熟悉的、令人眩晕的充实感浪潮般涌来,吞没了理智。她扭动着,不知是想挣脱还是想迎合,断续的呜咽从唇边逸出。

“呜……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哪会……哪会又遭这趟罪……”她断断续续地指控,眼泪不知是因快感还是委屈渗了出来,“这要是……再怀上……我可真活不成了……”

许大茂动作不停,喘着气在她耳边低语,话语如同毒蛇吐信,既危险又充满诱惑:“怕什么?有了就生,我许大茂还养不起?你这样子,比以前更勾人,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这话粗鄙不堪,却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秦淮茹身体里最后一道锁。她所有的挣扎和斥骂都化作了破碎的呻吟,手指深深掐入他的臂膀,身体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上去。

窗外月色朦胧,屋里春光旖旎。道德的枷锁,人言的恐惧,在汹涌的欲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秦淮茹闭着眼,感受着身上男人带来的疾风骤雨,心里清楚地知道,从去年仓库里那个“不小心”开始,她就已经踏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而此刻的厮混,不过是在这条泥泞的路上,越陷越深罢了。

3 午餐肉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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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骤雨过后,屋里只剩下两人尚未平息的喘息,以及婴儿在睡梦中细微的呓语。秦淮茹浑身酥软,心里那点子空虚是被填满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沉的疲惫与自我厌弃。她拉过薄被,想遮住自己,也像是要隔绝刚才那场荒唐。

许大茂却显得餍足而从容,他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目光在秦淮茹的肩颈流连片刻,才弯腰从带来的挎包里摸索起来。

“喏,给你。”一个长方形的、手掌大小的铁皮罐头被放在床沿。罐身是陌生的洋文标签,印着诱人的粉色肉块图案。“午餐肉,外国货,听说里头全是猪肉,实在得很。”

秦淮茹的目光瞬间被那罐头钉住了。她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月子里的饮食清汤寡水,奶水不算丰足,身体深处对油脂和肉味的渴望,几乎成了一种本能的反抗。这罐小小的、沉甸甸的东西,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冲击力。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这东西太扎眼了,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见着的。

“这你就别管了,”许大茂系着扣子,语气带着几分炫耀,也有几分不以为意,“缺油水的时候就撬开吃点,补补身子,也别饿着我……饿着孩子。”他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但那未尽的意味,秦淮茹听得明白。

心头猛地一紧。惊与怕交织着涌上来。惊的是他的胆大和手段,这种紧俏东西也能弄到;怕的是这东西背后代表的风险。万一被人发现,追查起来……

“不行,这太扎眼了,”秦淮茹想把罐头推回去,手指碰到冰凉的铁皮,却又有些舍不得那实实在在的触感,“拿回去,我不能要。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许大茂一把按住她的手,连同那罐午餐肉一起攥住。他的手心温热,甚至有些烫人。“让你拿着就拿着!”他语气强势,带着不容置疑,“偷偷吃,谁还能扒你窗户根看着?吃完告诉我,我再想办法。”

他的“想办法”意味着什么,秦淮茹心里清楚。可能是又一次冒险,可能是又一份她无法拒绝,却又承载着风险和人情的“馈赠”。她陷在这种循环里,越陷越深。

看着她犹疑不定的神色,许大茂俯下身,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蛊惑:“身子是自己的,娃也要吃奶。跟我还客气什么?”

秦淮茹沉默了。手被他握着,罐头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来,与她内心的挣扎形成鲜明对比。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确实需要这个,身体需要,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也需要。道德的警示在生存的现实和口腹之欲面前,显得那么无力。

她最终没有再说推拒的话,只是微微蜷缩了手指,像是默认,也像是无声的妥协。

许大茂满意地直起身,又恢复了他那副略带痞气的样子,拍了拍衣服:“我走了,你好好歇着。”

门帘落下,隔绝了他的身影。秦淮茹独自躺在那里,目光落在枕边那罐陌生的午餐肉上。它像一个小小的、沉默的炸弹,代表着危险,也代表着诱惑。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光滑冰凉的罐身,心里五味杂陈。惊怕、渴望、羞愧,还有一丝对许大茂那混账东西难以言喻的依赖,全都搅和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这月子,坐得是越发不清净,也越发由不得自己了。

又过了两日,许大茂踩着夜色溜了进来,身上带着点外面带来的凉气。他目光先在床头柜上一扫,那罐午餐肉还原封不动地立在那儿,罐身上落了些许灰尘,在昏暗的灯下显得格外碍眼。

他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快:“怎么?还放着当摆设呢?嫌我弄的东西不干净?”

秦淮茹正侧躺着喂奶,闻言背影僵了一下,没回头,声音闷闷的:“……不敢吃。”

许大茂走到床边,俯下身,硬是把她连人带孩子半圈进怀里,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就着昏黄的灯光,他仔细端详她的脸,语气忽然软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心疼:“瞧瞧,这下巴尖的,都能当锥子使了。人家坐月子,哪个不是养得白白胖胖,油光水滑的?偏你,倒把自己熬瘦了!我看着都心疼。”

这话半真半假,却像根小针,轻轻扎在秦淮茹心上最酸软的那处。她猛地挥开他的手,眼圈瞬间就红了,攥着拳头一下下捶打在他肩膀上,力道不重,却带着积压的委屈和后怕:

“你还有脸说!我养不胖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哪天因为捣鼓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被逮住!我这儿吃着,心里跟油煎似的,能胖得起来才怪!”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哭腔,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惶恐和焦虑都发泄出来。每一拳落下,都带着“都怪你”的控诉。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那种混不吝的笑容慢慢漾开,非但没生气,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得意。他轻而易举地攥住她捶打的手腕,凑近她,气息灼热:“哟——弄了半天,原来是在担心我啊?”

他这话问得轻佻,却精准地戳破了秦淮茹那层自我保护的外壳。她猛地怔住,连挣扎都忘了。担心他?她是在担心他吗?还是担心他出事会牵连自己?亦或是……两者皆有?这复杂的情绪被她下意识地归结为纯粹的恐惧,此刻却被许大茂直白地揭开,露出里面更不堪察觉的一丝挂念。

秦淮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抽回手,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点被看穿心思的慌乱,比刚才的委屈更让她无所适从。

许大茂看着她这又羞又急、眼泛泪光的模样,心头那点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不再给她细想和辩驳的机会,就着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将她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探向她的衣襟,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

“傻不傻,”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像是最蛊惑的魔咒,“为你弄点吃的,我心甘情愿。放心吧,你男人精着呢,出不了事。以后弄着什么,你就安心吃,把自己和孩子养好,才是正经……”

4 醋意与占有

话音未落,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言语和忧虑。秦淮茹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身体先于意志屈服于这熟悉的侵略与怀抱。那罐昂贵的、带着风险的午餐肉依旧静静地立在床头,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记录着这危险而又难以割舍的纠缠,在这日子里,愈演愈烈。

饱足与倦怠如潮水般漫过全身,秦淮茹软软地瘫在尚有他余温的床铺里,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可那空荡了许久的胃,却在此刻发出诚实的鸣响。

许大茂嗤笑一声,利落地翻身下床。就着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他找到那罐午餐肉,摸出随身带的小刀,撬开了铁皮盖子。“刺啦”一声轻响,一股混合着油脂与纯粹肉香的浓郁气味瞬间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霸道地钻进秦淮茹的鼻腔。

这味道太具有冲击力,让她混沌的大脑都为之一清。她还没反应过来,许大茂已经用刀尖挑了一大块粉嫩扎实的肉块,不由分说地递到她嘴边。

“张嘴。”

命令式的口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抗拒的关切。秦淮茹迟疑了一瞬,那近在咫尺的肉香像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她全部意志。她微微张口,那块冰凉而丰腴的肉便被塞了进来。

牙齿陷入紧实的肉质中,油脂的芬芳和咸鲜的滋味立刻在口腔里爆开,迅速抚慰了每一个叫嚣着的味蕾,也温暖了空虚已久的胃袋。这是一种久违的、近乎原始的满足感,强大到足以暂时淹没所有道德的不安和未来的忧虑。她几乎是本能地咀嚼、吞咽,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满足的喟叹。

许大茂就着她的手,又连着喂了好几口,看着她像只终于得到餵食的猫儿般渐渐放松甚至依赖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直到觉得她吃了有小半罐,才停下来,将剩下的仔细盖好,放回床头。

“剩下的,分两顿吃完。”他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他特有的强势,“下次我来的时候,这罐子必须空了。”

秦淮茹还沉浸在胃部被妥帖抚慰的慵懒里,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要四天之后才来?你……你去干嘛?”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语气里的依赖和打探太过明显,像是在索要一个承诺,又像是在查问行踪。她立刻抿住了唇,眼神闪烁地别开脸,不敢看他。

许大茂正准备穿衣服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精准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慌乱与不自然。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好整以暇地慢慢系着扣子,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紧抿的唇线上流转,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

这短暂的沉默让秦淮茹的心提了起来,仿佛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低低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某种洞悉一切的戏谑。

“怎么?”他凑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痒痒的,“这才刚走,就开始惦记了?”

秦淮茹被他那句话臊得脸上发烫,没好气地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带着点嗔怒:“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惦记你了?爱来不来!”

许大茂捉住她的手腕,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显然心情极好。他享受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哪怕对方嘴硬不肯承认。笑够了,他才稍稍正色,算是给了句正经解释:“行了,不逗你了。后天得出个远门,去隔壁县的两个乡镇放电影,这一来一回,加上放映,怎么也得三四天。”

“放电影”这三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了秦淮茹一下。

许大茂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这身份在城里不算顶稀奇,可一到乡下,那就是了不得的人物。谁家红白喜事,哪个公社搞宣传,都想请他去放上一场。每次下乡,都被当地干部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敬烟敬酒,奉若上宾。

这念头一起,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瓶子似的,酸涩一股股地往外冒。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酒足饭饱之后,许大茂被安排住在公社最好的招待所或者某个空房里,夜深人静时,保不齐就有那些胆子大的、想攀点关系或者单纯耐不住寂寞的小媳妇、小寡妇,揣着点儿小心思,悄悄摸进他的屋子……

这可不是她凭空瞎想,许大茂以前没少在她面前吹嘘过类似的风流韵事,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魅力。以前她只当是听他吹牛,左耳进右耳出,可如今,两人有了这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再想到这些,那滋味就全然不同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委屈攫住了她。她猛地抽回手,背过身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声音闷闷地,带着刺:“哦,放电影好啊,又能吃香喝辣,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暖被窝,你可别乐不思蜀!”

这话里的酸味浓得几乎能呛死人。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得意。他重新俯下身,隔着被子抱住她,嘴唇贴着她的后颈,热气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哟,这是……醋了?”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还有几分被取悦的舒畅,“放心,那些乡下土妞,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我这不是得去挣点外快,好给你和孩子弄点好吃的么?”

他的解释半真半假,安抚里带着惯有的油滑。秦淮茹心里那点酸楚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因为他这轻佻的态度更添了几分堵。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她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不过是这月子里的,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罢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身体依旧僵硬着,心里那刚刚被午餐肉抚慰下去的虚空,似乎又因为这即将到来的分别和那些想象的画面,变得更大、更空了。

许大茂的甜言蜜语像温热黏稠的蜜糖,继续在她耳畔流淌,试图化解那层显而易见的醋意。“……再说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我那‘第一次’可都交代在你身上了,仓库里头一回,手忙脚乱的,不得章法,你不是最清楚么?”

这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秦淮茹记忆深处那个落满灰尘又异常清晰的匣子。

是了,仓库那次。那时候,贾东旭的身体已经像秋后的蚂蚱,一日不如一日,药罐子倒比米缸还满。家里头揭不开锅,几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哭声都带着虚弱。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仗着还有几分颜色,在厂里跟那些男工友们赔着笑脸,说几句软话,调笑几句,换点零碎的好处,或者让人帮她干点重活。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游走在边缘,既想捞点实惠,又不敢真越过那条线。

可许大茂不一样。他胆子大,眼神毒,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强撑的矜持和背后的窘迫。他不像别人那样只敢嘴上占点便宜,他是真敢上手!就在那堆散发着霉味和机油味的旧麻袋后面,他把她堵在墙角,动作带着蛮横的青涩,呼吸粗重,手忙脚乱地扯着她的衣襟,嘴里说着混账话,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当时吓坏了,也挣扎了,可那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和一种莫名的、被点燃的恐慌面前,显得那么无力。然而,预想中的纯粹屈辱并没有完全降临。在最初的痛楚和不适之后,一种陌生的、汹涌的、完全超出她认知的快感,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她的意志。那是她在贾东旭那里从未体验过的,属于女人最原始、最极致的快乐。身体背叛了理智,在那混乱与羞耻中,竟然攀上了令人眩晕的巅峰。

许大茂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的迷离和身体的细微反应,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惯有的、令人牙痒痒的得意和炫耀:“……不过话说回来,你男人我是不是天赋异禀?就算头一回,不也把你伺候得……嗯?那滋味,是不是让你再也忘不掉,再也离不开我了?”

这混账话将秦淮茹从回忆里猛地拽回现实,脸上瞬间烧得更厉害。她想反驳,想骂他不要脸,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正是那次“错误”开启的、她从未体验过的极致欢愉,像最厉害的瘾,让她在半推半就中,一次次地走向他,在这段危险的关系里越陷越深。

她之所以离不开,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弄来点吃的用的,缓解她的窘迫,更是因为这具身体,早已诚实地记住了并渴求着他带来的,那种令人羞愧又无法抗拒的极致快乐。这重认知,比单纯的吃醋,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却又无可奈何。

许大茂见她眼神闪烁,知她心中芥蒂未消,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剖白的意味:

“傻样儿,真当我是那捡到筐里就是菜的主?”他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我许大茂挑嘴着呢!当放映员这么些年,走乡串屯的,啥阵仗没见过?可结果怎么着?开荤还得是你秦淮茹给我开的!”

这话混不吝,却奇异地带着一丝诡异的“贞洁”意味,仿佛他这些年守身如玉,就为了等她似的。他继续表功,语气里带着点不屑:“那些个主动往上贴的,歪瓜裂枣的,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看不上的,一概不搭理!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秦淮茹听着他这通歪理邪说,心里那点酸涩竟真的被冲淡了些许。明知这混蛋十句话里能有五句真就算不错,可女人有时候,就是愿意听这些明知是哄人的话。尤其是从他这样一个人嘴里说出来,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却没再反驳,那眼神里软化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许大茂察言观色,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他脸上重新挂起那种痞气的、带着占有欲的笑容,大手在她丰腴的腰臀处流连,意有所指地低语:“乖乖把这罐头吃完,把身子养好点儿。等我回来……再好好给你‘补补’。”

这“补补”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暧昧的暗示。秦淮茹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轰”地一下涌了上来,心尖都跟着一颤。她羞恼地抬手想打他,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在掌心不轻不重地亲了一下。

“走了!”他利落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恢复了那副人模狗样的放映员派头,只是回头看她那一眼,依旧带着滚烫的、不言自明的欲望。

门帘晃动,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婴儿均匀的呼吸声。秦淮茹怔怔地躺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刚才被他亲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灼热的触感。床头的午餐肉罐头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放心?她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这男人就像一团捉摸不定的火,靠近了温暖,靠得太近又怕焚身。他的话能信几分?他下乡真的会老实?一切都是未知。

可身体的记忆是真实的,对那极致欢愉的渴望是真实的,眼下这罐能解燃眉之急的午餐肉也是真实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明知道是饮鸩止渴,可当下的干渴,实在太难熬了。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

5 深夜的归来

度日如年的三天总算熬了过去。

第四天的凌晨,夜色最浓重的时候,万籁俱寂,连院里的老槐树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一声极轻微的、带着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像石子投入深潭,惊破了秦淮茹本就浅眠的梦。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摸索着披上外衣,趿拉着鞋,走到门边,压低声音:“谁?”

门外传来许大茂带着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的沙哑嗓音:“姐,是我,快开门,冻死我了。”

秦淮茹心头一松,随即又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攥紧。她轻轻拉开门闩,一道带着寒凉的气息便卷了进来。许大茂侧身闪入,迅速反手关上门,将冰冷的夜色隔绝在外。

他就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着她。风尘仆仆,眼底带着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显然是连夜赶回来的。

“你这……”秦淮茹刚想问他怎么这时候回来,话未说完,许大茂却突然像卸了力气的重物,整个儿朝她靠过来,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带着外面寒气的脸颊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激得她微微一颤。

他手臂环住她的腰,声音闷闷的,竟带着点从未有过的、类似撒娇的意味:“好姐姐,快给我暖暖,这一路,骨头缝儿都冻透了。”

秦淮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无措,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他冰凉的后背上。他大衣上还沾着夜露的潮湿寒气,可贴着她的胸膛却散发着灼人的热度。许大茂抬起头,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疲惫又得意的笑,腰身暗示性地往前顶了顶,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喏,都给你留着呢,满着呢……这下,心里总该舒服了吧?没便宜外人。”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秦淮茹所有伪装的平静和这几日积攒的猜疑。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安心、羞耻以及被取悦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之前所有的酸涩和不安,似乎都在他这直白而粗鲁的“证明”面前,烟消云散了。

她羞恼地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却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身体早已先一步软了下来,默许了他的靠近,和他那带着寒意与热望的、迫不及待的索取。

这深更半夜,他披星戴月地赶回,用这样一种方式“交粮”,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一种更强势的宣告和占有。而秦淮茹,明知这其中的霸道与不堪,却依旧可耻地,沉溺于这份被填满的踏实感之中。

6 岁月的沉淀

番外:

多年以后,当那些风风雨雨都成了过往,两人总算名正言顺地凑在一起过日子。少了偷摸的刺激,多了柴米油盐的琐碎,但有些东西,却沉淀了下来,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底色。

这天晚上,许大茂第二天要去邻县放电影,路程不近。秦淮茹一边给他收拾着简单的行囊,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路上当心点,要是太晚了,赶不回来就在那边住一晚,别深更半夜的急着往回赶,不安全。”

她说着,手上动作缓了缓,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回想到了什么久远而又带着特定温度的画面,脸上微微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不好意思:“……别、别跟当初那什么……似的。”

话没说完,自己先止住了话头。

坐在桌边翘着腿喝水的许大茂,立刻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异样。他放下杯子,凑了过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带着一脸了然的坏笑,对着她耳朵吹气:

“当初哪什么呀?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非要逼她说出来似的,“哦——你说那次啊?披星戴月、顶风冒寒地赶回来那次?”

秦淮茹被他说得耳根发烫,用手肘轻轻往后顶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许大茂低笑着,声音里满是得意和回味:“那能一样吗?那次要不是有人在我要走之前,醋意大发,酸得跟泡在醋缸里似的,我至于那么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就为了证明咱是‘清清白白’、‘满仓满谷’地回来的?”

“你闭嘴!谁酸了!”秦淮茹羞恼地反驳,脸更红了,挣扎着想转过身来捂他的嘴。

许大茂轻易制住她的动作,手臂收紧,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真诚的暖意,混着不正经的调侃:“好好好,没酸,没酸。是我自个儿想你想得紧,行了吧?一天不见,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活儿一干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现在嘛……”

他顿了顿,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历经岁月却未曾消减的黏稠欲望:“……现在是习惯了枕边有你,一个人在外头,空落落的,睡不着。”

这直白的情话,比年轻时那些花哨的承诺更让人心动。秦淮茹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身体软软地靠进他怀里,嘴上却还不饶人:“老不正经……多大年纪了还……”

“多大年纪怎么了?”许大茂理直气壮,“咱这身体,好着呢!”

窗外月色宁静,屋里灯火温馨。那些年惊心动魄的纠缠,最终化为了这寻常日子里,带着颜色与温情的拌嘴和依靠。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