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小满，性别男，爱好摸鱼加撸猫，坐标上海浦东张江，在一家名叫“创享未来”的互联网公司当运营——说穿了，就是产品经理画的饼砸下来时，我得第一个冲上去接稳的冤大头。早上七点五十，我被房东张姨的拍门声惊得从床上弹起来，那力道“砰砰砰”的，比我妈当年掀我被窝时用的笤帚疙瘩还狠。枕头边的三花公猫“招财”被吓得炸了毛，一爪子拍翻了我昨晚没喝完的半杯可乐，褐色液体顺着床头柜流到地板，给我刚拖的地画了道抽象派线条。

“林小满！侬个小赤佬醒了没？”张姨的嗓门裹着上海话特有的尖细，穿透门板直钻耳朵，“卫生间的破水管又滴水了！侬晓得伐？水费是按吨算的，不是按滴啊！”

我裹着起球的灰色秋裤，踩着一只拖鞋就冲到门口，另一只拖鞋被招财叼到了沙发底下。透过猫眼儿一看，张姨叉着腰站在那儿，烫的羊毛卷被晨风吹得有点凌乱，活像动物园里炸毛的狮子。“张姨张姨，侬稍等！我今儿上班要迟到了，扣五十块嘞！晚上回来我立马叫人修！”我扒着门缝赔笑，眼睛还在瞟墙上的挂钟——七点五十五，离地铁发车还有二十分钟，我得在十分钟内洗漱出门。

“晚上？侬想等水管锈穿了，把我这老房子的地基泡塌啊？”张姨的嗓门陡然拔高，三楼的李阿姨探出头骂了句“吵死了”，她立马转头回怼“关侬屁事”，转回来又对着我喊，“我侄子就在楼下！侬晓得伊的手艺伐？上次四楼老王的水管漏得跟喷泉似的，伊半小时就修好了！给侬算便宜点，两百块，别人我都要收三百！”

得，这哪是修水管，这是借着修水管的由头给侄子拉生意。我摸出手机看时间，八点零二，地铁还有十五分钟到站。迟到扣五十，修水管要两百，左右都是肉疼，不如先报全勤奖。“姨，我真来不及了！月底全勤三百块呢，比修水管便宜！”我一边说一边弯腰去抢招财嘴里的拖鞋，猫崽子死活不松口，我俩拉扯间，秋裤的松紧带“嘣”一声断了，裤腰瞬间垮到胯骨。

张姨眼睛一瞪，突然往我身后瞅，视线精准锁定窗台：“侬那盆破多肉还摆着？我跟侬讲过八百遍了！这是老房子，窗台不结实，掉下去砸到楼下晒太阳的阿婆，侬赔得起伐？”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盆半死不活的玉露确实歪在窗台边，叶子蔫得像没睡醒的小孩。

我趁机拽过沙发上的外套，一手抓过钱包手机，另一手拎起被招财咬得满是牙印的拖鞋，光着脚就往楼下溜：“晓得了晓得了！晚上我就挪到阳台！”溜到楼梯口还听见张姨在后面喊：“晚上必须修！不然下个月房租涨五百！”我头也不回地应着“晓得了”，心里暗骂这老太太比我们部门经理还狠，经理顶多画饼，她直接抢钱。

小区门口的早餐摊永远排着长队，卖包子的、炸油条的、做煎饼的摊前各绕了三圈人。我熟门熟路地往王姐的煎饼摊挤，一边挤一边喊：“王姐，老样子！两个蛋，多放脆片，少刷甜面酱！”王姐是安徽人，来上海做了八年煎饼，一口皖普说得比上海话还溜，跟小区里的老住户都混得熟稔。

王姐头都不抬，手里的竹蜻蜓转得飞快，面糊在鏊子上摊成均匀的圆：“小满啊，又起晚了？看你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她用下巴指了指排队的人群，“今儿要加塞可以，得多给一块——最近城管查得严，我这摊儿能摆到现在，全靠老主顾捧场，不能坏了规矩。”

“得嘞！一块就一块！”我掏出手机扫了收款码，“滴”的一声到账八块五。“王姐，我昨儿看小李带着两个新人在路口转悠，不是要严打吧？”小李是负责这片的城管，跟王姐是老乡，平时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嘿，那是伊带徒弟呢！”王姐把裹得鼓鼓的煎饼塞进油纸袋，又额外给我加了片生菜，“我跟小李约好了，伊九点才来正式巡逻，我八点五十准收摊，笃定没问题。快去吧，地铁二号线早高峰跟打仗似的，慢一步就挤不上了！”

王姐说的一点没错，我抱着煎饼冲到广兰路地铁站时，早高峰的人潮跟春运火车站似的，乌泱乌泱全是人头。我把煎饼举过头顶，使出当年大学军训时练的匍匐前进技巧，弯腰弓背从人群缝里钻，后背不知被谁的背包蹭了三道灰印。地铁门开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像片被吸尘器吸进去的叶子，脸“啪”地一下贴在了前面大哥的西装后背上。大哥穿的是廉价古龙水，味道混杂着我的煎饼香，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社畜早八限定香型”，旁边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师傅，麻烦让让，我到龙阳路下车。”一个穿米色高跟鞋的姑娘在我身后戳了戳我的肩膀，声音细细的。我想转身，结果身体被挤得跟焊在大哥后背上似的，动都动不了，只能扯着嗓子喊：“姐，不是我不让，是我现在跟这大哥成连体婴了！要不您从头顶翻过去？”

周围人全笑了，前面的西装大哥也乐了，瓮声瓮气地说：“小伙子别急，我帮你挪挪。”他使劲往旁边挤了挤，给我腾出半拳宽的空隙。姑娘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挤过去，路过我身边时，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看你这煎饼都快被挤成馅饼了。”

“没事儿，扁了更入味！”我趁机咬了一大口煎饼，脆片在嘴里“咔哧咔哧”响，咸香的面酱裹着鸡蛋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大半困意。这大概是社畜早八最幸福的时刻了——在拥挤的地铁里，啃着热乎的煎饼，想着再熬四小时就能吃午饭，生活就还有盼头。

到公司楼下的张江科技园时，刚好八点五十八分。我把吃剩的煎饼袋子扔进垃圾桶，冲刺到电梯口，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员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时，一只手伸了进来——是我们部门经理李建国，他那地中海发型被发胶固定得锃光瓦亮，连一根碎发都没乱，手里的保温杯印着“养生之道”四个红字，里面泡着枸杞和黄芪。“小林，今儿挺准时啊，没被地铁堵在半道？”

“那必须的李经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我嘿嘿笑，心里却在吐槽：不是我起得早，是张姨的拍门声比闹钟还管用。要是迟到扣五十，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泡汤了，还得少吃两顿黄焖鸡米饭。电梯里的镜子照出我的模样，头发乱了，后背有灰，秋裤的松紧带还松垮垮地挂在胯上，活脱脱一个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残兵。

到了工位，我刚把电脑打开，隔壁工位的张萌就凑了过来。她顶着一对熊猫眼，头发用一根皮筋随便扎在脑后，脸上还带着昨晚熬夜的油光——张萌是我们部门的美工，江湖人称“萌姐”，脾气爆得像炮仗，但画海报的手艺是真没话说。“小满，昨晚那个‘双十一预热’活动的数据怎么样？”她扒着我的工位隔板，声音里带着点急切，“我昨儿熬到三点改的海报，要是转化率没上去，我非把设计部那个抄我创意的小王按在键盘上摩擦不可！”

我赶紧点开后台数据，刷新了两下，眼睛一亮：“放心萌姐，转化率4.2%，比上次高了三个点，远超预期！”上次设计部的小王抄了张萌的国风海报创意，还偷偷改了个颜色就拿去给客户看，张萌直接抱着键盘冲到小王工位，把键盘往桌上一拍：“你这叫借鉴？我看是把我家祖坟都刨了吧！”当场把小王骂得狗血淋头，从此在公司一战成名，再也没人敢随便抄她的创意。

张萌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回去补觉，李经理就端着保温杯晃了过来，枸杞水在杯子里晃出一圈圈红纹。“小林，张萌，你们俩过来一下会议室，有个新项目要跟你们碰。”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进了会议室，我才发现除了我们俩，还有市场部的王磊。王磊这小子穿了件花衬衫，头发染成了闷青色，手里拿着个最新款的手机，正对着屏幕搔首弄姿自拍。他最擅长的就是抢功劳，上次我熬夜做的“618裂变活动”方案，他跟老板汇报时，硬是说成是他主导的，只字没提我的名字，气得我差点当场掀了会议桌。要不是张萌在底下拽了我一把，我估计得跟他在会议室里打起来。

李经理喝了口枸杞茶，清了清嗓子：“是这样，公司刚拿到一个新的美妆品牌代理，主打大学生群体的平价彩妆，口红、眼影、粉底液都有，定价五十到一百五之间。这次的推广方案，就由你们三个负责——王磊牵头，负责整体统筹；小林负责运营执行，把控数据；张萌负责视觉设计，海报、短视频封面都得弄好。”他把一份产品样品推到桌上，三支不同色号的口红躺在透明包装盒里，看起来还挺精致。

我心里“咯噔”一下，让王磊牵头？这活儿八成要黄。果然，王磊放下手机，翘着二郎腿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得意：“我觉得吧，现在的大学生都吃明星代言这套，咱们找个流量小生，比如那个最近挺火的小鲜肉鹿晗，再搞个直播带货，保证销量蹭蹭往上涨！”他说得唾沫横飞，花衬衫的领子都歪了。

“可是王哥，咱们这产品的推广预算就五万块啊！”我忍不住开口，拿起桌上的预算表晃了晃，“鹿晗的代言费得七位数起步吧？光他一个人的出场费，就够咱们把整个品牌包下来了！这不是脑子进水，是脑子里开了个游泳馆啊！”

王磊白了我一眼，不屑地撇撇嘴：“小林，你懂什么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花钱做不出爆款！预算不够可以跟老板申请啊，只要方案够亮眼，老板肯定批！”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自己跟某个十八线明星的合影，“你看，我认识不少娱乐圈的人，到时候找个性价比高的，比如那个演过网剧的小明星，代言费十万以内就能搞定，再加上直播场地费、水军费，二十万差不多够了。”

张萌也皱了眉，伸手拿过那支口红试了试色，豆沙色还挺显白。“我觉得小满说得有道理，五万预算确实不够请明星。而且现在的大学生精得很，明星代言的产品他们反而不买账，上次我妹她们宿舍搞了个‘反明星代言’投票，八成的人都选了‘更相信同学推荐’。不如搞点接地气的活动，比如校园摆摊、学生博主合作，效果可能更好。”

“你们俩懂个屁！”王磊急了，拍着桌子站起来，花衬衫的扣子都崩开了一颗，“我之前在市场部做过类似的方案，就是请了个明星，销量直接翻了三倍！你们知道那个方案有多成功吗？老板还给我发了五千块奖金呢！”

“那是你之前的产品是高端护肤品，预算三十万，而且那个明星当时正处于爆红期！”我也火了，从电脑里调出当时的方案存档，“我查过那个数据，销量翻三倍是因为刚好赶上‘三八妇女节’大促，跟明星代言没半毛钱关系！而且退货率高达15%，客户都说产品跟明星宣传的不一样，你还好意思说成功？”

李经理赶紧打圆场，把保温杯放在两人中间当“分界线”：“好了好了，别吵了，伤和气。这样，你们各自做一个方案，明天早上十点开会讨论，谁的方案可行性高就用谁的。小林，你跟张萌可以合作做一个，王磊单独做一个，这样更有对比性。”他看了看手表，“散会吧，赶紧去干活，别耽误了进度。”

出了会议室，张萌拉着我往茶水间走，路过王磊工位时，还故意“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就知道吹牛逼！上次他那个方案，我听设计部的人说，是抄的网上的免费模板，就改了个logo！”她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大口，“还娱乐圈的人，我看他认识的是菜市场卖菜的‘明星’吧！”

“没事儿，咱们做咱们的，到时候用数据说话。”我回到工位，把那支豆沙色口红放在桌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大学生群体，预算五万，平价彩妆，要怎么搞才能出彩呢？我翻出之前做的大学生消费报告，发现他们最在意的三个点：性价比、颜值、互动性。单纯的广告推送肯定不行，得让他们主动参与进来，愿意分享给同学。

下午三点，我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快两小时，眼睛都快花了，决定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提提神。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财务部的苏晓雨。苏晓雨是我们公司的会计，皮肤白白净净的，扎着低马尾，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说话温温柔柔的，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是公司很多男生的暗恋对象，包括我。她手里端着一个粉色的马克杯，里面装着珍珠奶茶，吸管上还挂着个小熊挂件。

“林哥，你也来泡咖啡啊？”苏晓雨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笑着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开位置，“我刚泡的奶茶，要不要尝一口？三分糖的，不腻。”她把马克杯递到我面前，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飘了过来。

“不了不了，我喝咖啡就行，谢谢晓雨。”我赶紧摆摆手，心跳有点快，顺手拿起桌上的速溶咖啡粉。我看着她手里的奶茶，转移话题：“你这奶茶看起来挺好喝的，哪儿买的啊？我上次买的那家太甜了，喝了齁得慌。”

“是复旦门口的一家奶茶店，我表妹在那儿兼职，说最近大学生都爱喝这个，每天都排好长的队。”苏晓雨喝了一口奶茶，眼睛弯成了月牙，“对了，林哥，你们部门是不是要推新的美妆产品了？我昨天跟李经理对账的时候，看到你们的推广预算了，五万块对吧？”她的记性真好，连预算金额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正愁方案呢。”我叹了口气，把热水倒进咖啡杯里，黑色的粉末慢慢溶解，“目标用户是大学生，预算又少，想搞点大动作都不行。市场部的王磊还想请明星，简直是异想天开。”

“大学生啊，我有个主意！”苏晓雨眼睛亮晶晶的，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点，“我表妹她们学校上周刚搞了个‘宿舍美妆大赛’，就是让学生拍自己在宿舍化妆的视频，发抖音带话题，点赞多的给奖品。好多人参加呢，连外校的学生都来蹭热度，抖音话题播放量都破五百万了！”她顿了顿，补充道，“这种活动成本低，还能让学生主动宣传，刚好符合你们的预算。”

我脑子里“叮”的一声，像是有灯泡突然亮了。对啊！搞比赛！大学生就喜欢这种有参与感、还能拿奖品的活动，而且拍抖音发视频，相当于免费给我们做传播，简直是一举两得！“晓雨，你这主意太棒了！简直是救星啊！”我激动得差点把咖啡杯打翻，“我还可以加个线下环节，在几所大学搞摆摊试妆，让参赛选手现场展示，这样线上线下联动，效果肯定更好！”

苏晓雨被我夸得脸都红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觉得有用就好。”

我回到工位，立刻跟张萌说了这个想法。张萌一拍大腿：“这主意好啊！我之前也刷到过类似的比赛，流量还挺高的。咱们可以设置点奖品，比如我们的美妆产品套装，再加点现金奖励，肯定有人参加。”

“没错，而且我们可以跟几个大学生博主合作，让他们当评委，顺便帮我们宣传，费用比请明星便宜多了。”我越想越觉得可行，赶紧打开文档写方案。

晚上下班，我刚走出公司，就看见苏晓雨站在门口。“林哥，你方案想好了吗？”

“差不多了，多亏了你的好主意。”我笑着说，“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晚饭吧？”

苏晓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别太贵了。”

我们找了家附近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吃饭的时候，我问她：“你表妹哪个学校的啊？要是我们搞比赛，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她们学校的学生会？”

“可以啊，我表妹就是她们学校学生会文艺部的，正好负责搞活动。”苏晓雨夹了块排骨给我，“你们要是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去现场看看。”

“那太好了！”我心里乐开了花，不仅方案有着落了，还能跟喜欢的女生多接触，这波血赚。

回到家，张姨果然在楼下等着我。“林小满，你可算回来了，我侄子都等你半天了。”

我一看，楼下站着个穿工装的小伙子，手里拿着工具包。“姨，不好意思啊，加班晚了。”

小伙子挺实在，手脚麻利地修好了水管，收了我一百五。张姨在旁边监工：“你看我侄子手艺多好，比外面那些野路子强多了。对了，你窗台那盆多肉赶紧挪了，不然我真涨房租。”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着，心里想的是明天的方案汇报。

第二天早上开会，王磊先汇报他的方案。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方案就是请一个十八线小明星，搞直播带货，预算算下来要二十万，比我们的总预算翻了四倍。

李经理皱着眉：“王磊，这个预算太高了，老板肯定不会批。”

王磊急了：“经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咱们这产品要想火，必须请明星！”

“那要是请了明星还是卖不出去怎么办？”我开口问。

王磊瞪着我：“小林，你别乌鸦嘴！我做过市场调研，这个明星在大学生里很受欢迎！”

“是吗？”我打开手机，翻出一个数据报告，“这是上周的大学生消费调研，你说的这个明星，好感度排名倒数第三，而且他上次代言的产品，退货率高达百分之二十。”

王磊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李经理咳嗽了一声：“好了，小林，你说说你的方案。”

我把方案投影到屏幕上：“我的方案是搞一场‘宿舍美妆大赛’，线上线下结合。线上在抖音发起话题挑战，参赛选手拍宿舍美妆教程视频，带我们产品的话题；线下在三所高校搞落地活动，请几个大学生博主当评委。奖品就是我们的美妆套装和现金奖励，总预算四万八，剩下两千作为应急资金。”

我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已经联系好了三所高校的学生会，他们愿意帮我们宣传，甚至提供活动场地，不用额外花钱。抖音那边我也问过了，只要我们的话题热度起来，他们可以给我们流量扶持。”

李经理眼睛亮了：“这个方案不错啊，预算低，可行性还高。张萌，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没问题！”张萌立刻说，“我可以设计一套专属的活动视觉，再给参赛选手做个美妆教程模板，保证效果好。”

王磊脸都绿了：“经理，这个方案太普通了，肯定火不起来！”

“普通不普通，看执行。”李经理拍板，“就用小林的方案，王磊，你配合小林他们执行，多学习学习。”

王磊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散会的时候，张萌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啊小满，深藏不露啊！”

“还得谢谢晓雨，是她给我的灵感。”我笑着说。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比赛。苏晓雨果然说到做到，不仅让她表妹帮忙联系了学生会，还亲自来给我们帮忙。线下活动那天，我早上五点就起床了，赶到学校的时候，苏晓雨已经在场地等着了，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扎着马尾，阳光洒在她脸上，好看得我都看呆了。

“林哥，你来了！”苏晓雨笑着递给我一瓶豆浆，“快喝点，等下忙起来就没时间吃饭了。”

“谢谢晓雨。”我接过豆浆，心里甜甜的。

活动很顺利，参赛选手的热情很高，很多路过的学生也停下来围观，甚至当场购买了我们的产品。抖音上的话题热度也起来了，短短一天，播放量就破了千万。

活动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张萌喝了点啤酒，拍着桌子骂王磊：“你不知道王磊那家伙，今天居然想偷偷把我们的产品换成他朋友的牌子，被我当场抓包，差点没把他的手给剁了！”

“真的假的？”我吓了一跳。

“可不是嘛！”张萌灌了口啤酒，“幸好我盯着呢，不然咱们这活动就砸了。我已经跟李经理说了，这种人就该开除！”

苏晓雨也点了点头：“王磊这种行为太过分了，要是真换了产品，不仅公司声誉受损，参赛选手也会有意见。”

我叹了口气，职场果然什么人都有。不过好在这次活动成功了，产品销量比预期翻了两倍，老板在全公司大会上表扬了我们部门。

大会结束后，李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小林，这次活动你立了大功，公司决定给你涨薪两千，另外，王磊因为违规操作，已经被开除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狂喜：“谢谢李经理！我一定好好干！”

走出办公室，张萌和苏晓雨都在门口等着我。“怎么样小满？涨薪了吧？”张萌笑着问。

“涨了！两千！”我激动地说。

“太好了！”苏晓雨也替我高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庆祝一下。”

“不行不行，得我请！”我赶紧说，“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也不可能成功。”

晚上我们去吃了火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冒着泡，就像我们蒸蒸日上的日子。吃到一半，苏晓雨突然问我：“林哥，你那个窗台的多肉，挪了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还没呢，不过张姨最近没催我了，她好像迷上跳广场舞了，没空管我了。”

张萌在旁边打趣：“小满，你是不是故意不挪，想让张姨天天来催你啊？”

“才没有！”我脸一红，赶紧夹了块毛肚放进锅里。苏晓雨看着我，偷偷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吃完火锅，我送苏晓雨回家。走到她小区门口，苏晓雨突然转过身：“林哥，其实我表妹那个宿舍美妆大赛，是我让她搞的，我就是想给你点灵感。”

我愣住了，心里像有烟花炸开。“晓雨，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林哥。”苏晓雨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我知道我有点唐突，但是我不想再等了。”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一把抓住她的手：“晓雨，我也喜欢你！我从进公司第一天就喜欢你了！”

苏晓雨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那天晚上的风很温柔，吹得人心都醉了。

后来，我把窗台的多肉挪到了阳台上，还买了几盆新的，跟苏晓雨一起养。张姨看到了，不仅没骂我，还说：“这多肉养得不错啊，小满，啥时候带女朋友回家吃饭啊？”

我笑着说：“快了，姨，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工作上，我因为这次活动的成功，被提拔成了运营主管，手下带了两个人。张萌也成了设计部的负责人，再也没人敢抄她的创意了。

有一次，我跟苏晓雨在小区楼下的早餐摊吃煎饼，王姐笑着说：“小满啊，现在混得不错啊，女朋友也漂亮。”

我搂着苏晓雨的肩膀，咬了一大口煎饼，脆片还是那么香。我想，所谓的爽文结局，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逆袭，就是靠着一点运气，一点努力，还有身边人的帮忙，把平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当然，要是张姨能不催我交房租，那就更完美了。不过想想，有个爱唠叨的房东，有个喜欢的姑娘，有群靠谱的同事，这样的日子，已经足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