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何驰野与凌锦微是外媒记者圈里最般配的情侣。
他在中东战场,用镜头记录真相从未失手。
她在西非疫区,以笔锋揭露苦难百发百中。
他像刀,每一篇报道都精准刺向权力要害。
她似针,每一条线索都巧妙缝合事实真相。
凌锦微也曾以为他们是天作之合。
但此刻,曾经在小破出租屋里说永远爱她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首富的儿子。
不仅如此,他今天也向同样出身权贵的小青梅求婚了。
“给你三千万和永久定居国外的证件,离开我儿子。”
凌锦微并没回应何母的质问。
而是下意识摸着无名指佩戴的易拉环戒指。
这与何驰野价值百万的钻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当年她在外媒采访时,捡到流落街头的何驰野。
自此,两个人相依为命。
何驰野失去记忆,只把凌锦微当成全世界。
在战乱的国外,他们四海为家。
何驰野却说,有凌锦微在的地方就是家。
她每次在炮火中皱眉,他都恨不得用身体替她挡下所有弹片。
她随口说的”约旦那家咖啡很香”,他就在停火协议签署的间隙,穿越三个检查站,只为给她带回一壶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后来那家店的老板见了他就笑,专门为他留着最好的咖啡。
笑呵呵的说:”这是留给你心爱的那位姑娘。”
哪怕她在临时帐篷里翻个身,他都会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急救包,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就算迫击炮落在他们面前。
爆炸的瞬间,何驰野也会用整个身体护住她。
“锦微,你是我最爱的人,远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可就是曾经爱她入骨的人,如今恢复记忆却忘了她。
她这时才知道,何驰野是海城首富的儿子,与她的身份简直天差地别。
他只是去国外谈生意失败,被小人暗害才意外失忆沦落街头。
思及此,凌锦微早已泪流满面。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何母那张保养得当的脸: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相信身份悬殊不会将我们分开。”
说完,她提着行李吃力爬上别墅二楼。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何驰野和兄弟为安只只举办回国宴。
二人对视那刻,她嘴角嗤笑:
“联姻是长辈们先前定下的娃娃亲,我和驰野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锦微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凌锦微目光再次落在她无名指处的百万钻戒上。
在国外最相爱那年,何驰野掰下易拉环和她求婚:
“锦微,DiNer钻戒一生只能送一个人。等我有钱了,一定让你戴上它,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当时视如珍宝带着易拉环戒指,从未觉得丢人。
可如今他有钱了,得到这枚戒指的、陪在他身边的人,都早已不在是她。
与此同时,何驰野偏执吻上安只只的唇。
险些吻到天荒地老,才张口说着爱尔兰语:
“我们才不是朋友,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何驰野身旁的兄弟也跟着说外语打趣:
“何哥居然用外语对嫂子告安,门外那乡巴佬要是听懂其中的意思,不得被气的哭死啊!”
“我看也是,不过是趁着何哥失忆占他便宜而已,还真把自己一只土鳖当成何太太了。”
安只只捂嘴笑着:
“你们别这么说,锦微姐好歹也是外媒记者,怎么会听不懂外语呢?”
话落,在场讽刺的声音多了一倍。
“咱们说的可是纯正外语,她一个乡巴佬也就会些皮毛,肯定听不懂。”
他们的话像是匕首刺进凌锦微内心,痛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当时何驰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笑嘻嘻的张口:
“我的女朋友是精通八国外语的记者,我当然也不能丢脸,快教教我怎么用外语表达【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爱尔兰是不会离婚的国家,凌锦微希望他们的爱情同样坚贞不渝,便教何驰野用爱尔兰语表达爱意。
可如今,她爱的男人用她教的情话,去讨好其他女人。
何驰野摆手示意他们安静,起身走到凌锦微面前。
他方才看安只只的眼神,还柔的像能化开寒冷冬天的冰。
可此刻再看向凌锦微时,眼里却只有嫌弃与鄙夷。
“以后别穿粉色衣服了,土的像村姑一样。”
凌锦微心里猛的一沉,不可置信开口:
“可你以前明明最喜欢我穿粉色衣服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无情推到一旁。
“够了!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我已经恢复记忆,难不成你还想着做不切实际的美梦吗?”
“我倒也不是心狠的人,你要真放不下这段感情,就留在何家做佣人吧。今晚就搬到地下室住,别碍我的眼。”
说完,他便拉着安只只走了。
凌锦微被推到门边那刻,手臂被桌旁的西餐刀划伤。
眼看着鲜血汩汩的流,她不自觉痛吸一口气。
何驰野察觉出不对劲,转头看着她却嫌弃张口:
“只只晕血,赶紧把人丢出去,以免影响她心情!”
悲伤的情绪蔓延全身,凌锦微失落闭上眼,任由被拖走。
从前,她仅是随口说的心情不好。
何驰野都吃不好睡不好,甚至心疼到痛哭。
如今,他的情绪变化却在也不会和她有关。
凌锦微拿出手机,回复何母中午提的条件。
“我答应你了,会永久定居国外,一辈子都不回来。”
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此刻她哀莫大于心死。
何驰野不知道,这些年凌锦微在国外打拼,早让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其实她也可以不执着于何驰野,转头嫁给别人的。
凌锦微一瘸一拐回到出租屋。
她把与何驰野的合照全部扔进垃圾桶。
办理定居国外证件还需七天时间,她得抓紧抹除在海城的全部痕迹。
结果行李刚收拾一半,何驰野就回来了。
他还当凌锦微同以前一样正在做家务,也没注意她的反常。
随手把蛋糕和玉镯放在茶几上,淡然开口:
“下午说爱尔兰语对只只表白,只不过是哄她开心而已。联姻的事情我会尽力解决,就算我们真的结婚了,我也让你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知道你不开心,我还特意买了蛋糕和你喜欢的玉镯,就别耍小脾气了。”
凌锦微眼神落在茶几的“礼物”上。
蛋糕是她最讨厌的芒果口味,玉镯明显看出不是她的圈口。
这一看就是安只只不喜欢的东西,变成了哄她的工具。
看吧,何驰野就连敷衍她都这么没耐心。
“不用麻烦何先生哄我,东西拿走吧,我不需要。”
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家的平民女。
一个普通的外媒记者而已,哪里配他一个首富的儿子精心挑选礼物。
何驰野见凌锦微软硬不吃,刚要发火,却在看清她眼角的泪水时,硬生生把火憋了回去。
他叹了一口气,像以前哄凌锦微那般,温柔从衣兜内拿出纸巾替她擦泪。
可在触碰到脸颊那刻,出现的却是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不仅如此,它还发散着凌锦微最讨厌的茉莉花香水味道。
何驰野急忙收回蕾丝内裤,语气支支吾吾:
“路过看见它就买了,想着和你增加情调的,别多想。”
凌锦微的心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万剑嗜心般疼痛。
曾经何驰野知道她共情能力强,每次外媒采访看见居无定所的百姓都会流泪。
所以总会在口袋里放些纸巾,味道还是她最喜欢的青木香。
可何驰野以前最是清楚,她接触蕾丝面料皮肤会发红,而且也是最讨厌黑色的。
如今甚至骗她,是给她买的。
她强压制心底情绪,平静张口:“没事的。”
何驰野还想说什么,安只只却进来了。
“驰野你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行李呀,我一个人在车里等着,可想你了。”
话落,见凌锦微还在身旁,她迅速撒手,撒娇吐了吐舌头。
“不好意思呀锦微姐,我刚才没注意你在这。我只是把驰野当哥哥而已,你别多想。”
何驰野温柔摸她的头,安抚情绪:
“不用道歉,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话落,眼神再次恢复冰冷,看向凌锦微:
“只只想调离战地记者岗位,但总部要求她提交战区深度报道,才能批准申请。我担心她安危要跟着一起出国,一时半会就不能在你身边了。”
凌锦微有些震惊,心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何驰野自从恢复记忆后,外媒采访一向看中商业价值。
只有帮助他增加商业知名度,何氏集团产品推广,他才会考虑。
去年凌锦微去南亚外媒采访,何驰野觉得有些危险,且没有太多商业价值,便没跟着去,
只是给她配了两个保镖,嘱咐她注意安全,便没在多管此事。
可这次战地采访不但没有任何商业价值,反而更加危险,何驰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陪安只只去了。
足以证明爱她爱到骨子里。
凌锦微在此刻也才明白,原来何驰野爱与不爱一个人,竟然这么明显。
安只只晃着何驰野的胳膊,开口撒娇:
“驰野,咱们对西非的地形报告根本不熟悉。锦微姐之前在那里生活过三个月,要不然也让她一起去吧。”
话落,她又想到什么一般,语气委屈:
“可花重金请的几个国外身强力壮的保镖,一共也没有几个。到时候保护锦微姐的人,会不会有点少呀?”
何驰野宠溺把她搂在怀里:
“所有保镖都是用来保护你的,谁也分不走。凌锦微多年在外采访有经验,自然用不到这些保镖。”
有那么一刻,何驰野好像忘了。
凌锦微也是会害怕会哭的小姑娘,之前他也是这么担忧她安危的。
但凌锦微却并不在乎,因为她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跟着一同去。
何驰野再次给管家打去电话,急忙交代着安只只的喜好。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此刻竟也喋喋不休的说着:
“只只晕机,提前备些药,吃的一定要带够,所有轻便的求救设备全部戴上,绝不能让她出一点事。”
然而要交代的人到凌锦微这里,他却只是随意敷衍:
“采访要轻装上阵,她的东西就别戴了,到时用只只用剩下的就好。”
刚才把采访准备的像出国旅游的男人,到了凌锦微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交代好一切后,何驰野却想起来并没有问过凌锦微的意愿。
他轻声询问:
“我和只只要去西非采访,你就没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换做以前,凌锦微一定担忧他安危,主动要跟着去。
可这次却截然不同,她只是淡然一笑,平静开口:
“何先生抓紧收拾东西吧,否则赶不上明早的飞机了。”
何驰野眉头微蹙,没好气看着她:
“你要是有不高兴的地方就直说,没必要一直阴阳怪气。”
安只只眼眶微红,也跟着哭哭啼啼的开口:
“驰野,锦微姐到底是平民女,没见过世面也正常。要不然我自己出国采访吧,就算死了也没关系的,只要你们不要吵架就好。”
听见安只只提“死”这个字,何驰野急忙捂住她嘴巴。
“呸呸呸,咱们只只平安健康着呢,不要瞎说话。就算把凌锦微送到国外替你报道,我都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去。”
说完,何驰野摘下凌锦微脖颈的平安符戴在她身上。
“我的只只一定要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这句话,何驰野也曾对凌锦微说过。
那一年她采访时突然受伤,生死未卜。
几番治疗无果,战地医生纷纷摇头。
从来不信神佛的何驰野,甚至动用玄学。
他摘下祖传的平安符,将它沁在心头血中,并放入自己的头发。
真诚跪在地上,用生命祷告:
“我愿折一半寿命为爱妻挡灾,只盼她能平安。”
可如今,他的情绪早已不在和她有关。
思及此,凌锦微平静张口,声音很轻:
“何先生多想了,我不太舒服先回卧室休息,您请便。”
她刚转身,就被何驰野阻拦。
“你这么装不就是为了吸引我注意吗?明天我就带你一起出国,看你还耍不耍脾气!”
还没等凌锦微拒绝,机票已经买了她的份。
她无奈叹气,转头回卧室继续收拾行李。
可中途传来的猫咪惨叫,却让她猛的起身。
一出门,便看见安只只捂着发红的手臂,委屈流泪。
“锦微姐,我只是想抱抱你的小猫而已,可它居然挠我!”
小咪一向温顺,安只只这一看就是自己掐红的。
她紧咪着眸子询问:
“我养了小咪五年,它从不挠过人,安小姐确定胳膊的红痕是它挠的吗?”
安只只眼里闪过心虚,直接大哭躲避话题:
“锦微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这么诬陷吧?它只是一只猫而已,我何必拿它骗你们呢?”
她还想问些什么,何驰野却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余光撇到凌锦微那刻,他狠戾张口:
“你自己养不好宠物,让它挠了只只,怎么好意思质问她的?”
话落,他转头看向保镖:
“把猫扔到楼下,永远不许出现在这里!”
凌锦微急忙要去抢,却被另一个保镖束缚:
“你也是看着小咪长大的,难不成连它的天性都不了解吗?”
何驰野依旧没有半点心疼,示意保镖动手。
“一只猫而已,怎么可能通人性?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养了它!”
下一秒,小咪呜咽着被扔到楼下。
安只只委屈张口,眼里却布满精明与算计。
“驰野,都怪我不好,害了锦微姐的小猫。要不然为她买一只布偶猫作为安慰吧。”
何驰野安抚摸着她的头:
“不用,她哪里配养的好布偶那么高贵的猫。”
凌锦微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
曾经她和何驰野那么相爱,如今却成了他看不起的平民姑娘。
大概,地位是他们之间这辈子都难以跨越的阶级吧。
保镖松开人后,她连鞋都来不及穿,一路飞奔到楼下。
哪怕石子划破脚背,她却依旧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何驰野看见这一幕,怒骂一句: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行为都这么粗鄙。”
亲眼看着当成孩子养了五年的小咪断气,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凌锦微看着它软乎乎的肉垫,忽然想起来何驰野把它带回来的那天。
“知道你怕黑还喜欢小猫,特意买了一只回来陪你。以后我不在家,它还能保护你。”
“在等几年以后,咱们有孩子了,我们三一起保护你。”
凌锦微幸福抱着小猫,害羞把头埋在他怀里。
“你别瞎说,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何驰野宠溺吻她的唇,
“当然是你啊锦微,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但如今,他最爱的人杀了她最疼爱的小猫。
次日凌晨五点,凌锦微迅速提着行李走出卧室。
可何驰野却慢悠悠在厨房忙碌着。
“不是说赶最早一趟的飞机吗?怎么还不走?”
何驰野笑呵呵的把三种甜品摆在桌前,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赶飞机的事情不着急,这几天我忙工作都忽略你了,快来尝尝我新学的甜品哪个更好吃。”
凌锦微被他拉着坐到对面。
尝试吃了一口甜品后,便能品出来他的用心。
她有一瞬的征愣,何驰野一反常态关怀是真的在道歉,还是想与她和好?
可当凌锦微认真给出第三种甜品更好吃的时候,何驰野再三确定。
“那第三种甜品会不会太甜?有没有咖啡的香气?”
凌锦微一本正经回答:“不甜,也有咖啡的香气……”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何驰野就激动呢喃着:
“不甜还有咖啡香就好,只只说你们女生都喜欢吃甜品,但她又怕胖。想提前给她一个惊喜,我就让你起早帮她选一款甜品。”
凌锦微心情从云端跌到谷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亏她还以为何驰野是对她用心,没想到只是做安只只的试验品而已。
她抹去泪水,苦涩张口:
“所以你提前让我起来,就是为了试甜品给她一个惊喜?”
何驰野点头,全然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是啊,只只不能起早又喜欢化妆,飞机肯定要定下午的。这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回去继续休息吧。”
“对了,要不要也给你带一份甜品?”
凌锦微压制心中的苦楚,声音很轻:
“不用费心了。”
安只只醒来时看着何驰野准备的甜品,转头便在他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哇,驰野你真的把我养的很好!我很喜欢你做的甜品!”
一向清冷自矜的何驰野,也笑的开怀。
“只只,放心把余生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这话,他也曾和凌锦微说过。
但那时承诺给她一个家的人,如今还不是要娶其他女人。
此刻的凌锦微就像是阴暗的老鼠,无地自容躲在卧室。
直到前往机场时,何驰野才注意到她的失落。
趁安只只去洗手间补妆时,何驰野走到凌锦微身旁。
但两人此刻的距离仿佛像隔了一条银河系,他小声说着:
“今早是我没及时考虑到你的感受,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肯定不在让你受委屈。”
说完,他急忙回到距离凌锦微八百米远的位置。
凌锦微却只觉得可笑。
这就是何驰野哄他的方式吗?
距离她不仅好几米,就连和她说话都环顾四周,小心翼翼。
生怕安只只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什么。
可明明他们才是情侣,为什么要考虑一个小三的感受?
凌锦微心情复杂,在飞机上全程都没说话。
直到七个小时到达西非后,眼看着机场外硝烟四起。
凌锦微下意识疏散身后的何驰野等人躲避,却被他推倒一旁。
他迅速把安只只护在怀里,还不忘着安慰:
“只只别怕,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凌锦微被推到角落后,身旁逃生的群众将她挤压到摔倒。
凌锦微大声求救,却只看见他们逃跑的背影。
她受到重创,不断吐着鲜血。
与此同时,何驰野早上的话不断在耳边回荡: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可在生死攸关之际,二选一的时刻,
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安只只。
凌锦微再次醒来时,是在战地医院的急救营里。
一睁眼便看见何驰野温柔为安只只拍着背。
“只只别怕,这回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安只只虚弱点头,这模样都把他心疼坏了。
凌锦微并没心情看他们谈情说爱,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
她想起身去拿水,却发觉胳膊痛的早已动不了。
无奈之下,只能嘶哑张口求助何驰野: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何驰野没好气甩开她的手,语气满是不悦。
“我忙着哄只只,哪里有空给你倒水?你不会自己下床吗?”
凌锦微紧闭双眼,无声痛哭。
何驰野好像忘了,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
她如今都没了半条命,可在他心里,却没有安只只的心情重要。
与此同时,西非编辑的总负责人来到急救营。
“何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话落,他眼神落在安只只面前。
“这位朋友想必就是名声响彻在外的凌小姐吧,听说您二十三岁就做了外媒记者,真是令我们佩服!”
说着说着,总负责人激动就要拉着安只只的手。
安只只享受着他的吹捧,笑着点头。
何驰野却替她和总负责人握手,生怕她被占到半分便宜。
简单客套两句,他急忙纠正总负责人话里的纰漏:
“我太太姓安不姓凌,她二十三岁的确就做了记者,但不是外媒而是战地记者。”
何驰野把关于安只只的一切全部记在心里,提起她时满脸骄傲。
凌锦微心里咯噔一下,嘴角苦涩。
就是记忆力这么超群的男人,却连她讨厌芒果和黑色蕾丝给忘了。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重要。
总负责人听着他夸赞安只只,不禁竖了两个大拇指。
可当目光再次落在凌锦微身上时,何驰野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热情。
他开口询问:
“那这位朋友是?”
何驰野淡淡回答“助理而已,没什么可介绍的。”生怕她抢了安只只的风头。
总负责人激动拉着她握手,
“既然是助理,想必也很厉害,今天能认识是我的荣幸。”
凌锦微客套笑着,却下意识抽回手。
她能理解国外友人的热情欢迎,可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总负责人看出她拒绝的意味,笑容也变得有些尴尬。
何驰野扫了凌锦微一眼,责备开口:
“不过是和你握手表达欢迎而已,一直躲什么?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会迷倒所有人的天仙了?”
凌锦微不知该怎么解释,想说的话却欲言又止。
何驰野生怕安只只被占便宜,便主动和总负责人握手。
可事情倒她这里,她不想握手却成了不懂规矩。
话说回来,也挺可笑的。
总负责人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开启另一个话题。
“想必身后这位就是凌小姐,能为这么厉害的安小姐做助理,也是挺厉害的。不知道她是多少岁当上记者的?”
何驰野在脑中思考一圈,都没想到和凌锦微有关的信息。
他转头看着她,张口询问:
“我记得你做记者的时间大约是五年,但你年纪我忘了。”
“你今年多大来着?”
凌锦微不可置信抬头,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自己在何驰野心里已经等同于陌生人,居然连她的年纪都忘了。
可他即便是刚恢复记忆,也还是记得和安只只有关的一切啊。
整理好心中情绪,她平静开口:
“我今年二十七。”
何驰野点头,转头和总负责人聊着正题。
“安小姐需要进行特别报道才能离开,那这边的战事刚结束,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客气把总负责人送到门外,他神色复杂。
他知道西非在和其他国家签署协议,今天报道是最好的机会。
可战事无眼,一旦在起来,他们很有可能受伤。
“锦微,你常年在外采访,对此一定有经验,你帮只只写篇报道好不好?回国后我肯定给你一笔酬金。”
凌锦微听出他话里威胁的意味,只能点头答应。
她的伤还没好,目前只能依赖何驰野。
况且她常年写报道,这并不是难事。
凌锦微走出急救营简单打听一些情况后,便写出了报道。
何驰野为了增加知名度,也为了与安只只官宣,还特意要求报道进行全网直播。
站在摄像头前,同样的情侣装和彼此满是爱意的眼神,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镜头时不时的也会扫向凌锦微,这引起网友观看直播的不满。
“何先生和安小姐报道,角落里的那个乡巴佬凑什么热闹?人家出身权贵,从小定下娃娃亲,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是啊是啊,以为趁着何先生失忆占他便宜,就能从土鳖变成何太太,简直做梦!她的一身穷酸气啊,永远都去不掉!”
凌锦微看着这些评论,并不生气。
若是以前,她一定解释自己从没爱过何驰野的钱。
可如今彻底死心,她只是淡然一笑。
她转身回到急救营,只想快点养好伤随后离开。
可刚一进去,就被陌生人套入麻袋。
再恢复意识时,安只只竟也在身旁。
绑匪拨通何驰野的号码,让他们同时说话。
听见凌锦微的声音时,他毫无反应。
而安只只一开口,他立刻失控:
“别动只只!无论要多少钱我都给!”
绑匪不禁讥笑:
“这么心疼你的未婚妻,那你的平民女友怎么办?”
何驰野嘶哑开口,语气满是威胁:
“我马上就带着钱赶到,她们两个都不许碰!”
挂断电话后,绑匪指尖轻佻着凌锦微的下巴:
“可惜了这张脸,你男人心里装的却是别人。”
她沉默流泪。
连绑匪都知道他们地位悬殊,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何驰野赶来时,绑匪正撕扯凌锦微的衣领,
他却冷眼旁观,只丢下一句:
“钱拿来了,赶紧放人!”
可下一秒,当绑匪的手马上要触碰到安只只发丝,
一向清冷自矜的男人,声音却害怕的发颤。
“求你别伤害只只,无论让我怎么做都行!”
全场一片死寂。
谁能想到,在海城权势滔天的何驰野,竟会为一个女人低头乞求?
绑匪狂笑,枪口分别抵住凌锦微和安只只和的太阳穴。
“撕你女友衣服,你无动于衷,碰她一根头发,你就疯了?”
“那现在,何先生就选一个人带走……”
他话还没说完,何驰野已嘶吼出声:
“只只!我选只只!”
仅一刹那,凌锦微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暗淡。
何驰野却失而复得抱着安只只。
“只只幸好你没事,否则我真的活不下去!”
安只只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情绪,言语满是爱意。
“驰野别哭了,我一定永远陪着你。”
何驰野整顿好思绪后,贴心捂住她的眼睛,起身抱着人离开。
何驰野临离开前,狠厉开口:
“既然多要一份钱才能放人,就不能动她一根头发,否则你给我等着!”
他前脚刚走,绑匪就摸向她的脸。
“安小姐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小妮不仅长的漂亮,身材也好,今天就好好陪陪我吧!”
凌锦微心里猛的一沉,原来一切都是安只只的手笔!
“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放了我好吗!”
绑匪讽刺看着她,嘴角嗤笑:
“安小姐早就警告过,无论你提多少钱赎身,她都能给双倍价钱,你也能给吗?”
“她是何驰野放在心里的人,有数不尽的钱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凌锦微心里又是一阵抽痛,眼泪重重砸在手背上。
她突然想起来,在国外最相爱那年,也是她们最穷的时候。
那时一块掰成两块花,一块馒头两个人掰着吃的日子依旧历历在目。
何驰野哭着把她搂在怀里,责怪自己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锦微,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如今,何驰野的确有钱了,可心里在爱的人却早已不是她。
她迅速逃跑,拿手机和何驰野求救。
可对面却传来安只只的声音:
“驰野你说我穿什么好呢?要不然就黑色蕾丝的款式吧,你最喜欢,我穿起来也性感。”
何驰野胸腔剧烈起伏,传出闷哼声:“我的只只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凌锦微此刻心痛的滴血,可也只能再次求救:
“何驰野求你救救我!我被绑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
“我都把钱给人家了,他怎么可能还敢欺负你?我在忙工作没空哄你的小脾气,别在打电话了!”
话落,电话被无情挂断。
凌锦微焦急再次拨打,绑匪却冲过来了。
“居然还敢逃跑,看我怎么惩罚你!”
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打在凌锦微脸上,让她痛不欲生。
这一晚,她的求饶声比迫击炮都痛彻心扉,也注定无眠。
次日一早,凌锦微如同破布娃娃被绑匪丢到路边。
她麻木的像是行尸走肉,泪水一直啪嗒啪嗒的流着。
直到走回急救营,何驰野错愕看着她:
“我刚要拿钱去赎你,你怎么就回来了?”
说完,他以为凌锦微昨天就已经偷偷逃跑,深夜给他打电话,只不过是装可怜的手段。
“像你这种诡计多端的人,怎么没让迫击炮给砸死呢?”
凌锦微忽然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何驰野之前生怕她被迫击炮伤害,直接把她护在怀里。
那时她生病时,还祈祷用自己的生命换她平安。
可如今,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
凌锦微擦干泪水,拿着床头的背包就要离开。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帮安小姐完成了,既然如此,咱们分开吧。”
何驰野见她提分开,气愤抓住她手臂。
“别搞的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你这么穷,离开我又能去哪?”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还不行吗?”
话落,他从包内拿出两张支票甩在她脸上。
“这回够了吗?这些支票当买你之前五年的青春,剩下的钱是你后期在何家做佣人的费用!”
凌锦微捡起支票,笑的苦涩。
她要是真看中钱,当初就不会选择何驰野,转头和花重金追求她的男人在一起。
她从始至终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可何驰野却用她最不在意的东西来侮辱她。
凌锦微刚要开口,总负责人却焦急跑进来。
“何先生你们赶紧快跑吧!西非和邻国谈判失败又打上了,现在正抓昨天报道战事的记者呢!”
安只只被吓的哭了出来:
“驰野怎么办啊,昨天咱们全球直播报道,他们一定知道咱们长相的!”
何驰野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情绪。
“只只别怕,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随后,他转头看着身后的凌锦微。
犹豫几秒后,他开口:
“你穿记者服帮只只引开他们,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强制套上记者服,随后推到急救营外。
西非的士兵看见她穿着记者服,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赶过来。
她转身要跑,却被束缚。
同一时间,何驰野带安只只逃到安全距离才想起凌锦微。
他起身走到总负责人身旁:
“麻烦您帮我找下凌助理的下落,我会付双倍感谢金。”
总负责人有些为难,刚要抬手指向身旁保镖抬着的尸体。
何驰野就注意到白布下垂下来的手臂。
那人无名指还佩戴着熟悉的易拉环戒指。
戒指上刻着的字母是“HloveL”,寓意的是“何爱凌”的意思。
痕迹的光芒在阳光下格外熠熠生辉。
何驰野只觉得心痛的快要滴血,头也剧烈疼痛着。
随之而来,脑中挥散不去的是凌锦微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何驰野捂着头,痛苦蹲在地上。
脑中不断回想着和凌锦微相处的场景。
“驰野你真傻,迫击炮来临之前你明明有机会逃跑的,却为了保护我导致受伤。”
“锦微我可不傻,你是比我生命都重要的人,倘若你出事,我才真的活不下去。”
“驰野,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直陪着你。”
“当然会的,等我有钱了,一定把所有钱都交给你保管,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何驰野不断摇头,试图这样才能清醒些。
凌锦微总是欺负他的只只,他不是应该最讨厌她的吗?
可为什么现在脑子里全部是她的身影?
安只只看见这一幕,眼里闪过惊慌。
“驰野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战地医生来?”
想扶他起身,却被推到一旁。
“别碰我!千万别碰我!”
何驰野嘶喊后恢复一些理智,他想起刚才语气有些重,急忙道歉。
“对不起,只只。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直想着我没经历过的场景。”
安只只拍着他后背,微笑表示没关系。
可心里却有些担忧,生怕某些事情被发现。
整顿好思绪后,何驰野眼神再次落在面前的白布上。
他心慌咽了咽唾沫,刚要去揭白布,安只只却猛的惊呼一声。
“驰野你看他们好像又打起来了,这也不安全了,咱们赶紧跑吧!”
何驰野看着不远处乌压压的人,注意力也被迅速转移。
他本想着暂时带安只只跑到安全地方,安顿好后在派人找凌锦微。
可西非的人追上的如此快,他只能尽快回国。
何驰野知道总负责人是西非的人,不会出事,才托付他一件事。
“这次报道多谢您的帮助,箱内的现金是我对您的谢意。这不太安全,我和爱人需要马上回国,但凌助理还没找到,麻烦您帮我注意下她的踪迹,事后我肯定还会表达谢意。”
何驰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无非是你帮我找人,我给你钱。
面对酬金多的事情,总负责人肯定无法拒绝。
可他此刻脸色依旧为难:
“不是我不帮忙,可是凌助理已经……”
他话还没说完,何驰野已经被安只只拉着走了。
直到一路赶往机场,他这颗心才逐渐镇静。
可看着身旁的安只只,他却还有另一件心事。
凌锦微的身影也依旧在脑中出现。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四个小时后,飞机到达海城。
何驰野一进门,就听见何母与何父的谈话。
“驰野已经失忆了,只要咱们和只只瞒着他以前的事情,联姻肯定能顺利进行。”
“姓凌那女人早被我拿钱打发走了,她一个穷人怎么可能配嫁进何家?”
“况且我还给她办了永久定居国外的证件,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何驰野身形僵外原地,不敢想象凌锦微的离开居然和何母有关。
他原以为凌锦微是单纯如他们所说,破坏他和安只只感情的第三者。
可如今听来,他居然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爸、妈,如果我今天没有听到这一切的话,你们还准备瞒我多久,难不成是一辈子吗?”
何父何母听见熟悉的声音,急忙转身。
何母更是吓的神色慌张,急忙起身走到他面前。
“不不不,驰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只是觉得她一个平民女,不配嫁到咱们家。”
“况且只只温柔善良,她爸爸和你爸爸也是朋友,两家联姻是好事啊。”
何驰野并没回答,而是转头看着安只只。
他立马松开拉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失望。
“所以你早就知道一切,也和他们一起瞒着我,是吗?”
“安只只,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恋人之间应该没有秘密、互相信任的吗?”
安只只被质问的不知所措,只能把锅甩给别人。
“驰野你听我解释,作为晚辈我也只能听话,我想过把真相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更何况你也一直讨厌凌锦微,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和我们也没有关系了,干嘛还非要生气呢?”
何驰野甩开她的手,不断退后保持距离。
以前他看着安只只这张脸,只觉得舒心喜悦。
可如今不知为何,竟多了几分厌烦与鄙夷。
他再次想起今早看见的那枚易拉环戒指。
心里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同时,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易拉罐戒指真的和他有着非常深厚的联系。
思绪再次回笼时,何驰野转头看着何父何母。
“你们年少时定下的娃娃亲并不能由我买单,取消和安家的婚约吧。”
安只只无力瘫软在地,耳边不断回荡着“取消婚约”四个字。
二十年前,安家与何家都是海城商业圈中顶尖的存在。
但安家近些年有些落魄,便想着当初的联姻来提升实力。
安只只刚回国时,只是单纯把何驰野当作利用对象。
二人日益发展下,她才知晓自己动了真心。
可就在动真心的时候提出取消婚约,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最残忍的事情。
“驰野,我真的很爱你,我心里也有你,之前瞒你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情,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何驰野低头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安只只。
分明以前她随口说的一句不舒服,自己都能担忧好久。
可此刻见她痛哭,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反而想着凌锦微。
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何驰野蹲下身一根一根掰开安只只的手指,眼里对她早已没有以往的爱意。
“抓紧收拾东西搬走吧,别让我耗尽最后的耐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凭安只只在怎么撕心裂肺的哭喊,都丝毫没用。
何驰野急忙吩咐助理去调查凌锦微的踪迹。
还花重金找了国外的几个侦探,帮忙一起找人。
可侦探在得知他的要求时,却纷纷有些为难。
“何sir,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只是西非的战事太过危险,我们去了很有可能gui'bu lai,况且凌小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侦探们把话说的很隐晦,毕竟何驰野带了好几个保镖,回国的事情都比较吃力。
更何况凌锦微一个人在国外。
“你别瞎说!锦微常年在国外采访。她很有经验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你没有能力找人就闭嘴,别在这说晦气的话!况且我给锦微求过平安符的,她肯定没事!”
国外侦探见他一在执着,纷纷表达歉意,随后便拒绝了。
何驰野不死心,依旧花重金寻侦探帮忙找凌锦微。
处理好一切后,他开车去往和凌锦微先前的出租房。
看着熟悉的一切和墙上他们的合照,他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抹记忆。
他出国谈生意时被小人暗害,导致意外失忆。
再后来被凌锦微捡到,两个人相依为命。
他答应过会给她一个家,却把她赶走。
他答应过会给她一场盛大婚礼,却向其他女人求婚。
何驰野突然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可凌锦微却早已不在他身边。
此刻,何驰野想找到凌锦微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拿手机拨打凌锦微的电话,嘴里不断呢喃着:
“锦微,我全部都想起来了。你千万不要出事,快接电话好不好?”
“锦微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前的一切全部是我不对!”
可尝试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对面回应的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何驰野不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里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助理迅速推门进来。
“先生,咱们在国外联系的人,他们打探到凌小姐的踪迹了!”
说完这话时,他语气又变的十分小心翼翼。
“但是他们说凌小姐已经……”
何驰野本来还无比欣喜。
可在看见管家颤巍巍的模样时,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只能故作镇静,假装有无事发生。
“有话就赶紧说,大男人磨磨蹭蹭干什么?”
可何驰野在抢过调查报告,看清所显示结果时,身形险些站不稳。
凌锦微居然已经死在国外了?
不仅如此,报告的下方还显示凌锦微的死与安只只有关。
何驰野用力把纸揉成一团,似要发泄出所有的怒火。
前几天在西非的场景历历在目。
当时他还属于失忆状态,可见看见白布下那人带着的易拉环戒指时。
便下意识要去查看,却被安只只阻拦。
要是那时他就能及时发现一切,凌锦微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就算什么都来不及,他们起码也有最后一次道别的机会。
何驰野此刻着急出国为凌锦微处理后事,没空与安只只算账。
只能转头吩咐助理:
“找几个保镖看着她,别让她逃跑,这事等我回来在算账!”
何驰野急忙买了次日最早的机票。
当赶往机场时,身后却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驰野我们已经订婚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去找凌锦微!”
“我是只只啊,你回头看我一眼不行吗?你之前承诺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安只只为了让何驰野回心转意,甚至穿了求婚那天的裙子。
她的大喊大叫,让身旁人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
可她毫不在乎,依旧喊着何驰野的名字。
何驰野本想装作没看见安只只,可她一直发疯,顿时也有些无语。
“趁我对你还有最后一丝耐心,赶紧滚回去。别在这丢何家和安家的脸面!”
安只只不断摇头,一个劲的哭哭啼啼。
“驰野,你不喜欢我哪点可以直说,别把我关起来好不好?见不到你我会疯的!”
“你还记得我今天穿的裙子吗,这是咱们订婚那天的衣服,当时你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
“况且你之前一直讨厌凌锦微,如今她死了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去管她?”
安只只的话触碰到何驰野底线。
男人怕事情影响到周围的人,急忙把她拉到角落。
随后死死掐着她的脖颈,狠戾张口:
“你算个什么好东西?居然也敢诋毁凌锦微。别以为趁我失忆的时候订婚,就能进何家的门!”
“像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更不配做何太太!”
事到如今,安只只还以为何驰野因为瞒着他的事情生气。
毕竟她陷害凌锦微的事情处理的十分隐蔽,也没想过事情会败露。
“驰野,我知道你还在因为瞒着你的事情生气。可我作为晚辈,根本没办法拒绝叔叔阿姨的要求。本想着等有合适机会,在把真相告诉你,可你却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会把所有事情都和你说。”
以前何驰野生气时,安只只只要撒娇就好了。
所以这次她也想用同样的手段。
可说完一切后,她梨花带雨的哭着。
换做以前,何驰野一定把安只只搂在怀里,贴心安抚情绪。
可这次截然不同的是,他直接甩了她两个巴掌。
现在听着安只只的辩解,他只觉得恶心。
或负轴一温柔,把它搂在怀里,贴心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现在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想着等我回来再好好和你算账,既然你主动往枪口上撞,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啪!
这一巴掌,打趁我失忆破坏我和凌锦微感情!
啪!
这一巴掌,打你找人绑架凌锦微!
啪!
这一巴掌,打你害死凌锦微,让我们两个阴阳相隔,连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安只只被他打的眼冒金星,还来不及求饶,就已经口吐鲜血。
她本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何驰野会知晓一切。
可没办法,她不能承认,只能装作不知道。
安只只用尽最后的力气虚弱起身,抱着他的大腿。
“驰野,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的,我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会陷害锦微姐?一切肯定都是误会!”
“我看就是锦微姐嫉妒我们感情好,才想方设法让我们感情破裂!”
安只只被打的发懵,所以辩解的理由也不太合逻辑。
何驰野没空和她继续争论,嫌弃把人踹到一旁,随后拨打助理电话。
“我不是嘱咐你们把人看好吗,怎么还能让她跑出来?再有一次,你们全都别干了,真是一群饭桶!”
助理颤巍巍的道歉,急忙表示不会在有下次。
挂断电话没多久,急忙带着保镖来拿人。
安只只见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索性也不装了。
她虚弱扶着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何驰野。
“当初你虽然失忆,可主动提出发生关系、惩罚凌锦微、把她带到国外的人统统都是你。所以你凭什么把所有错都怪在我头上?”
“就算你把我关起来又怎样?凌锦微她已经死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了!”
保镖带走安只只后,何驰野如愿上了飞机。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复杂。
心里像上苍祈祷无数次,一切都是误会,凌锦微根本没死。
而凌锦微如他所想得到一样,的确没死。
但也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锦微,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直接哭出来也能放松心情。整天看你这么平静,我真的有些担心。”
说这话的人是方羽川,也是凌锦微的师兄。
凌锦微高中父母双亡后,被被舅舅抚养。
舅舅也是外媒记者,为社会做了不少贡献。
方羽川是他收养的养子,自然也成了她师兄。
后来凌锦微和何驰野在一起,遭受舅舅反对,便暂时留在海城。
她本想让时间证明他们是真爱,届时舅舅便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如今他们却形同陌路,还要让舅舅帮她“假死”离开。
“师兄我真的没事,我早就想开了。”
凌锦微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一切。
这里是西非最安全的地区,舅舅在这里有人脉,不会遭遇危险,所以她打算定居在此。
这里有她的师兄,有她的亲人,何乐而不为呢?
先前她也想过和何驰野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
等到放下时,她会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哭。
可被伤害的次数多了,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一颗心早已死亡,所以也就轻易放下了。
方羽川慌乱看着海城今天的热搜,五条里有三条和凌锦微有关。
对于这个师妹他总是疼爱,也有些其他情愫在的。
因此关于她的事情,他也会变的有些紧张。
“锦微,可你之前那么喜欢他。听说这次他找你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甚至和之前的未婚妻闹掰了,你也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凌锦微依旧摇头。
对于何驰野,曾经爱过是真的,如今不爱也是真的。
关于他和安只只分开的事情,她也多少知道些。
但她并不在乎。
和何驰野在一起五年,她对他了如指掌。
无非是一直深爱他的人如今“死了”,他一直难以接受才会出国。
毕竟养只狗都会有感情。
“师兄今天怎么这么紧张我的事情?但话说回来,我对他真的没有感情了。”
“之前爱的在深又怎么样,在新欢面前还不是同样不值一提,所以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方羽川下意识咳嗽两声,隐藏住心底的情绪。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小师妹你年纪小,怕你重蹈覆辙而已。”
凌锦微笑着看向他,拍了拍他肩膀。
“师兄放心吧,我不会的。”
说完,她便走了。
只留方羽川一人红脸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何驰野下飞机第一时间就是赶往凌锦微出事的地方。
在揭开白布下的尸体时,面容早已面目全非。
只有无名指熟悉的易拉环戒指,证明了她还和何驰野有关。
何驰野一阵悲痛,可心里依旧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不可能!锦微不可能出事!她那么热爱生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呢?况且她常年在外采访,很厉害的,我相信她只是躲在安全的地方了!”
“况且我还没来得及和锦微道歉,她也不可以出事的。我还等着带她回家,补偿她一场世纪婚礼呢!”
一旁的西非记者总负责人看见这一幕,无奈叹气。
他派人把尸体搬到一旁安葬,拍了拍何驰野的肩膀安慰。
“何先生,遇到这种事情,遇到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做节哀。我也不太会安慰人,多想想家里人吧,他们也不希望你太过于伤心。”
何驰野身形不断颤抖着,险些站不稳。
他擦拭眼角的泪水,急忙联系人继续调查凌锦微的踪迹。
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始终相信她还活着。
于是,他在西非某个地段冒险等了一天又一天。
正当所有人都要放弃,包括何驰野也有些动摇的时候。
还真有人打探到了凌锦微的现住址。
何驰野顿时无比欣喜,连夜赶到那里。
可当他想过无数次两个人再次重逢,会是什么场景时。
万万没想到她的身旁,此刻会有另一个男人。
如今虽然亲眼看见凌锦微已经平安无事。
可何驰野心里却有一种愈发明显的错觉。
就算凌锦微已经没事,
但这辈子好像再也不会和他有半点关系了……
何驰野收回心底的复杂情绪,急忙整理衣领。
他转身看着助理,郑重开口:
“我现在的形象怎么样?锦微不喜欢邋遢的男人,我必须给她留下好印象。”
助理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先生一如既往都很帅。”
何驰野点点头,这才放心上前。
助理无奈叹气,心里祈祷他等会被拒绝的不要太惨。
连他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凌锦微根本不可能原谅他。
他也能看出来何驰野的悔过,可有些事就是无法原谅。
“师兄,那咱们陪舅舅一段时间后,就去其他地方采访吧。毕竟国外的黑心工厂也很多,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祸害大家。”
凌锦微本想和舅舅定居在西非某个安全的地方。
可她舅舅早已决定踏上去他国采访的旅途。
凌锦微和他一样,都是热爱采访的记者。
所以才开启这个话题。
“看你们两个年轻人有志向和梦想,我也跟着高兴。多出去转转,别总想着陪我,你舅舅还不算太老,一个人去其他地方报道也没问题,况且我也不喜欢有人陪着。”
“而且我看羽川这孩子也不错,把你交给他保护我放心,起码比姓何那小子强一百倍。”
凌锦微嘴角不自觉抽搐。
她知道舅舅讨厌何驰野,可就这么把她交给方羽川了,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毕竟他还没问过人家的心思呢。
凌锦微刚要找理由拒绝这个说法,方羽川却已经开口。
“师何太客气了,我和锦微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愿意保护她。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更会保护她一辈子。”
凌锦微舅舅满意点头,“不错,这才是我相中的侄女婿。”
凌锦微听的倒是一头雾水。
上一句还说他比何驰野强,下一句就照顾她一辈子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此刻被cue到的何驰野尴尬咳嗽两声,紧张的情绪也愈发明显。
他从角落里走到凌锦微面前,愧疚张口:
“锦微对不起,我现在才来找你。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对,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
凌锦微不可置信抬头。
她知道何驰野在海城呼风唤雨,想找一个人不是难事。
可也没想到,他会找来的这么快。
各种复杂情绪在心底闪过,最后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平静。
或许她早就过了爱何驰野爱到死去活来,这辈子都非他不可的那个时候。
“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与此同时,凌锦微舅舅听见身后两个人的对话。
急忙赶回来,踹了何驰野两脚。
“你之前那么伤害我侄女,如今一句道歉就想和好?做梦!”
事到如今,方羽川也懂了。
他没见过何驰野,只从凌锦微和舅舅口中提到过。
如今见到他们口中的渣男,他气愤起身。
“你欺负我师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有我们保护她,你休想带她走!”
凌锦微见师兄和舅舅如此维护她,心里十分感动。
可也清楚为他生气没必要,便开口劝解:
“他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而已,为了他生气不值得,舅舅和师兄小心气坏身体。”
何驰野眼神落在方羽川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男人眉眼深邃,一双眼里只有凌锦微的身影。
都说铁汉柔情,何驰野也是见识到了它所表现出的真正模样。
不仅如此,男人看着还很阳光,明明穿着很简单的背心,却看着十分硬朗。
与他这种人,截然不同。
默默感受着心里的压力,何驰野再次张口。
“锦微,咱们快半个月没见了,你真的不想我吗?”
“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三天三夜没合眼……”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锦微无情打断。
何驰野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都喜欢把自己摘干净。
明明是他出轨在先,也是他不断伤害凌锦微。
可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他却仿佛成了受害者。
“你几天几夜没睡觉我不想知道,咱们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何先生是听不懂我说话吗?”
眼看着凌锦微拒绝的态度愈发明显,何驰野急忙从怀中拿出戒指。
“锦微,你还记得我,这是当初你最喜欢的戒指。如今怎么把它带来了,其实咱们完全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
“毕竟咱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总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把戒指戴上以后,和我回海城吧好不好?”
凌锦微眼里冰冷情绪愈发明显,她的确记得这枚戒指。
她听说佩戴情侣戒指的两个人,下辈子还会相遇。
那时她爱何驰野爱的疯魔,一心就想有个戒指。
当初穷的时候,他们戴易拉环。
后来条件慢慢好了一点,她用辛苦攒钱买来的戒指送给何驰野,却被他无情扔给垃圾桶。
并讽刺:“我不喜欢仪式感,更不喜欢佩戴首饰。况且这么便宜的东西,怎么可能配戴在我手上。”
可第二天一早,安只只就发了和何驰野佩戴情侣戒指的朋友圈。
并配文:“一句喜欢他就陪我戴了,被爱真好。”
也是从那时开始,凌锦微才知道他并非讨厌仪式感,只是单纯讨厌她而已。
思绪再次回笼时,凌锦微把戒指扔到一旁。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原谅,况且何先生对我做的那些伤害,如今就算报应在你身上,恐怕你都是会喊疼的地步吧。“
“所以你是怎么有勇气敢和我提和好的?还是别做梦了。”
何驰野不断摇头,根本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锦微,我之前失忆了。所有的事情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你总得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凌锦微并没信他的话。
其实在何驰野恢复记忆,忘了她时,她并没恨过他。
在几番挽留何驰野无果后,她想着两个人和平分手也好。
可何驰野一边不放她走,另一边又要折磨她,这才是让她最失望的事情。
或许从何驰野在国外意外失忆那年,他们就不该相遇。
他们之间的这场缘分,本就是错误。
何驰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凌锦微将他远拒于千里之外。
此刻他才清楚感受到,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条巨大的壕沟,导致他们永远都回不到以前了。
可即便这样,何驰野依旧不愿意放弃。
他十分注意形象般般的擦拭眼角泪水,生怕凌锦微会嫌弃他。
“没关系的锦微,你不喜欢戒指那咱们就不戴了,或者你喜欢什么东西,现在就告诉我,我马上去买!”
“只要你别生气,还愿意见我就行。”
事已至此,凌锦微已经无话可说。
她已经把能说出来、能拒绝的话全部说尽了,既然何驰野依旧装听不懂,那也没办法。
方羽川心疼看着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把何驰野推出去。
何驰野下意识挣扎,却没有他的力气大。
“锦微,我真的知道错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方羽川重重打了一拳。
“今天简单教训你,是看在锦微的面子上,倘若下次你还来,事情就没有今天这么简单了!”
“像你这种渣男,一辈子只配孤独终老!”
方羽川本来不想过多插手凌锦微的事情。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事情很正常。
可何驰野如此不要脸,他也实在是忍不了了。
再次回到住处后,凌锦微从卧室出来。
“师兄抓紧收拾行李吧,舅舅明天就离开了,咱们俩也找地方采访。”
方羽川点头,没想到凌锦微会如此平静。
仿佛今天遇到何驰野,只是她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
第二天一早,凌锦微紧紧抱着舅舅不松手。
“舅舅,您这次出门一定要时常和我们保持联系,不要在像以前一样了,否则我们会担心的。”
舅舅笑着替她擦泪: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呢,舅舅也不是老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和羽川把感情培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凌锦微立马松开舅舅,满脸害羞。
“舅舅你说什么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花落,几个人哈哈笑着。
凌锦微舅舅年少丧妻,此后他变的冷漠,终身未娶。
直到和凌锦微这个侄女与养子方羽川接触时,才勉强有些笑容。
而且他性格孤僻不喜欢有人陪着,所以多年来一直是一个人采访报道。
但只有凌锦微知道,舅舅只是太思念他的妻子。
一个人的旅行,他才能更放松。
一家人吃饭期间,方羽川时不时的给凌锦微和舅舅夹菜。
二人对视那刻,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爱意和真挚。
仅是那一瞬间,凌锦微心里多出了某中异样情愫。
她没注意的是,
一颗爱情的种子,正在她心里悄悄发芽。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兵分两路。
舅舅一路向北,凌锦微与方羽川则是沿着西非向南。
一路上,他们揭露了跨国食品厂的内幕,让更多人注意食品安全。
并拍摄到了战事下流离失所的儿童,呼吁人们需要和平。
夜晚下,凌锦微坐在帐篷前看月亮。
方羽川贴心拿出食物和牛奶递给她:
“忙一天累坏了吧,等把最后一篇内容报道完,咱们就回去吧。”
凌锦微接过牛奶,笑着摇头。
“一路上你都把我照顾的很好,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说完,她伸手替方羽川整理额间的发丝。
二人对视那刻,纷纷红了脸颊。
方羽川尴尬咳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听说对着圆月许愿很灵的,你要不要试试?”
闻言,凌锦微放下牛奶。
双手合十,闭眼真挚许愿。
“希望世界和平,从此不再有战事。”
此后几天,凌锦微与方羽川报道着各种事情。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淡下去,可何驰野却又出现了。
凌锦微本想装作没看到转身离开,可他却主动唤她的名字。
“锦微你等等,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可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和我回海城好不好?哪怕你不在待在我身边也可以。”
再次相见时,何驰野下巴上多了些胡茬。
狼狈的模样也足以见得赶来找凌锦微有多焦急。
可一切都来的太晚了。
换做以前,他有朝一日能回头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可如今看来,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咱们的关系还没熟悉到能亲昵称呼,何先生请自重。”
何驰野知道她凌锦微心里还在怨她,也没再提回海城的事情。
直接从身后拿出背包放在她脚下。
“锦微,你依旧不想原谅我也没关系。背包里是我准备的安全设施和食物,你怎么讨厌我都可以,能不能把背包随身带着?”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真的不能在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第二次。”
凌锦微不禁皱眉看着他,脸色早已不耐烦。
她想不通,何驰野为什么脸皮如此厚。
以前巴不得她离开,给安只只腾位置的人是他。
巴不得她永远都不出现在何家的人,也是他。
怎么如今又后悔了?
她强压着心底的情绪,平静开口。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提了分手,至于同不同意,是何先生的事情和我无关,我的安危自然也和你没关系。”
“何先生,人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您还是抓紧回海城,就当是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何驰野见她态度一再拒绝,心里咯噔一下。
他其实是不怕凌锦微恨他、骂他甚至打他的。
毕竟爱越多恨才越多。
只要对他还有情绪,就说明心里还有他。
可如今凌锦微一再平静的态度,让他意识到:
无论如何,他们好像都回不到以前了。
“锦微,可是我心里真的还有你!”
“分开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恢复记忆,我没有选择安只只,是不是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我现在根本不想当什么首富的儿子,我只想要你!”
何驰野一番话说的痛彻心扉。
凌锦微的确能从他眼里看出后悔与悲伤,但一切真来的太晚了。
在一旁时刻注意她情绪的方羽川,见她愈发没有耐心,轻手拍她的背安抚情绪。
“是不是不高兴了?要不然我把他赶走吧。”
凌锦微没过多说话,只是点头。
她现在只觉得一颗心疲惫的很。
何驰野用力挣脱方羽川的束缚,却没有他的力气大。
他看着面前二人亲昵的互动,心里咯噔一下。
凌锦微拒绝他的和好,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锦微你实话和我说,是不是喜欢上面前的这个男人了?你喜欢他什么地方都可以说,我保证比他做的更好!”
凌锦微再也没有耐心听他胡乱猜测,直接冲上前甩了他两个巴掌。
何驰野一直都是从不思考自己的问题,而是强制把所有过错都甩在别人身上。
像过去卑微如泥的那种日子,凌锦微早就过够了。
所以哪怕没有方羽川的存在,她也不会同意和好。
更何况,她和方羽川现在还没发展成恋人的关系。
“何驰野我说你够了!要发疯就去别的地方,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我和别人什么关系你管不着,更不配过问我的生活!”
说完,他便和方羽川一起把他推开。
何驰野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助理阻拦。
“先生,给太太一些缓和情绪的时间吧。如果您一在强制想带她回海城,她只会更加疏远您的。”
“况且咱们离开的够久了,老爷子和公司那边都等着您回去呢。”
何驰野无奈叹了一口气,悲伤把背包放在他们的帐篷外。
“你说的对,我应该给锦微一些时间。毕竟过去都是我对不起他。”
何驰野和助理当晚便坐飞机回了海城。
一进何家,便见客厅一行人闹的沸沸扬扬。
“老何啊不是我说你,只只好歹是我养大的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任何委屈。”
“姓凌那女人只是一个平民女而已,欺负也就欺负了,干嘛要这么对我家只只呢?”
听着安父的责备,何父急忙赔罪。
“真是不好意思,也怪驰野那小子不懂事。他今天就能回来,届时我一定让他给你们赔罪!”
话刚说完,人群中就出现何驰野的声音。
“事情是我做的,和我爸妈无关,叔叔有事还是找我吧。”
安父看见何驰野那张脸就更加气愤。
但他不是安只只,而是何驰野拒绝联姻,导致安氏丧失了在商业圈的地位。
“既然你回来了,这事也不用多说。抓紧准备婚礼的事情,三天内结婚,这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所有人都以为何驰野在长辈的威压下会同意,可他却丝毫不惧。
“安只只谁爱娶谁娶,这联姻我一定不会同意。”
安父气的怒拍桌子起身,伸手指着何驰野的脸。
“你说什么?两家定下联姻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不拒绝?非得等我女儿搬进何家,全海城都知道她是你们何家儿媳的时候,才来拒婚?”
“这根本就是悔我女儿的名声!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肯定闹的人尽皆知!”
商业圈中最忌讳的就是名声败裂。
何父经营了二十多年才把何氏扶起来,怎么可能会让自家名声败裂。
“老安啊,你看咱们多年的交情,事情也没必要闹的这么僵。不如在让两个孩子好好谈谈,实在真不能联姻的情况下,我会给你赔偿金。”
安父听见赔偿金,顿时不闹了,也不吹胡子瞪眼了。
他笑呵呵的张口:
“既然有这等自觉,一切都好说。”
随后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赔偿金的数额。
何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见他要的不多,便想着直接拿钱打发。
“一千万当然是可以的,我这就让人给你打款……”
话还没说完,安父立马打断。
“一千万就想把这件事摆平?你做梦!我要一个亿!”
安父狮子大开口,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
包括安只只也是。
安父来接她的时候,特意叮嘱她不要瞎说话。
本想着对何驰野爱而不得,但有赔偿金让她过好日子,这事也就算了。
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要一个亿。
气氛安静时,还是何驰野开口。
他把助理之前的调查报告放在安父怀里。
“这是安小姐之前做的所有事情,还是麻烦伯父看一眼,在来决定是否要这一个亿的赔偿金吧。”
安父急忙打开查看内容。
在看见所有证据都表明安只只不但找人绑架,还差点害死凌锦微的时候。
他整个人的态度,急忙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不知道只只他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既然如此,看在之前的交情上,一千万就一千万吧。”
“我保证立马拿钱走人,也不会声张这件事情。”
何父无奈点头,心想着他真是眼瞎,居然会定下这样的娃娃亲。
何母也不停流泪,责备自己看上儿媳的人品并不好。
同时也后悔赶走了凌锦微,毁了他儿子的爱情。
正要他要转身时,何驰野摇头表示不赞同。
“这事闹僵了不仅对何家有影响,恐怕安氏岌岌可危的公司,会因此倒闭。赔偿金我家就不给了,伯父离开吧,安小姐暂时留在何家。”
这话一出,在场人再次懵了。
安父以为是何驰野还放不下自己女儿,他心里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不断使眼神让安只只听话。
就连她也是一脸诧异,主动挽着何驰野的手臂。
“驰野,你是原谅我了吗?过去的一切都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何驰野甩开她的手,面上虽然笑着,却有些渗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安只只留在何家,当然不是旧情复燃。
而是报复。
同一时间,西非那边又过了半个月。
凌锦微和方羽川把所有内容报道完,她决定回海城一趟。
三天后便是她爸妈的忌日,她想回去看看他们。
上次被何驰野强制带出国,她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带走爸妈的灵牌。
这次她打算定居国外,便想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
说完心中的想法后,方羽川表示赞同。
“锦微无论你去哪,我都陪你,那现在就买明天最早的一趟航班怎么样?”
凌锦微点头,眼角竟也落下泪水。
方羽川顿时急了,拿出纸巾哄着她。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哪句话没说对?”
凌锦微摇头表示都不是。
“师兄你做的很好,是我自己太感性,没忍住就哭了。”
自从何驰野恢复记忆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明明他们之前那么相爱,可凌锦微在何家却饱受委屈。
如今总被方羽川照顾关怀,她才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差。
整顿好思绪后,两个人一同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便赶了最早的飞机回海城。
刚下飞机,凌锦微便买了东西和方羽川前往她爸妈的墓园。
简单表达了思念,他们决定去海城其他地方转转。
毕竟明天一早他们回去后。
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可刚离开墓园,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凌锦微暗道不好,拉着方羽川就要朝反方向跑。
但终究是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锦微,海城是你的家乡,我是你的恋人,你为什么要跑?”
凌锦微看着从迈巴赫内优雅下车的何驰野,气愤张口。
“我为了离开你都要定居国外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就放过我不行吗?!”
何驰野抵住凌锦微的下巴,眼里满是占有欲。
他偏执开口:
“锦微,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话落,他眼神落在一旁的方羽川身上。
“只有你乖乖听话,他才会平安无事。”
凌锦微清楚他的手段,急忙阻拦。
“别碰羽川!有话好好说,况且他和我们的事情无关。赶紧放了他,我自愿和你离开。”
何驰野见他为维护方羽川做到如此地步,更加气愤。
“如果我就是不放了他呢,你会怎么样?”
凌锦微回答的没有半分犹豫,嘴角嗤笑。
“那我就死给你看!何驰野,咱们在一起五年,你应该也最清楚我的脾气。”
何驰野没耐心舔了舔唇角,好看的脸上满是偏执。
“行,你拿自己威胁我,我只能妥协。”
说完,他抬手示意保镖松开方羽川。
“锦微,不行!我绝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凌锦微眼神示意他抓紧离开。
现在何驰野对她心生愧疚,自然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对于方羽川,事情就没那么好说了。
“你要是不想让我出事的话,就赶紧走,别在回来了!”
方羽川顿时看懂了她的眼神示意和微表情,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何驰野看着凌锦微,把人搂在怀里。
“锦微,总算抓到你了,这次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
何驰野把凌锦微带回去后,把她关在先前的卧室中。
四周堆满了她喜欢的玩偶,墙上挂满了她喜欢的合照,就连家居四件套也是她喜欢的。
可如今在凌锦微看来,心里却没有半分动容。
不仅如此,何驰野特意找佣人在门口候着。
美名其曰更好照顾她,不过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已。
见没有办法逃跑,凌锦微索性也不挣扎了。
她倒要看看,何驰野到底能把她怎么样。
临进晚餐时间,何驰野特意拉着她走到餐桌旁。
“锦微,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眼看着何驰野在她碗里堆满是小山似的菜,她却并不因此买账。
“我想离开这,你能放我走吗?”
这话一出,何驰野脸色顿时一沉。
就连对面的何父何母脸色也并不是太好。
凌锦微不禁嗤笑,讽刺开口。
“既然连我人身自由都要限制,这里怎么配当我的家?无非是牢笼而已。”
何驰野强压着心底情绪,面上依旧温润如玉。
“锦微只要你听话,忘了方羽川和我好好过日子,我肯定会放你自由的。”
何母也跟着打圆场。
“是啊锦微,之前都是阿姨不对,因为身份的问题便一直想赶你走。可如今阿姨看见你们之间的爱情了,以后也不会干涉你们在一起。”
何母心里的确还是看不起凌锦微的出神。
可自家儿子喜欢,她也只能妥协。
凌锦微并没回话,直接放下戒指离开。
何驰野急忙去追,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
“卧室布置成你喜欢的模样,饭菜也是合你口味的,锦微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啊?”
“我只想离开。”
短短五个字让何驰野再次崩溃。
他把凌锦微拉到地下室门口。
安只只被关在里面,此刻的形象和疯子没有任何区别。
长发凌乱披在身后,安色的裙子早已脏乱不堪。
“自从你走以后,我每天都会找人折磨她。是她破坏我们之前的感情,坏人已经遭到报应了,我们也该和好了啊。”
凌锦微平静看着安只只,对她没有半点同情,但也恨不起来她。
她和何驰野都是曾经伤害她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只只看着“死去”的凌锦微,再次出现在面前,急忙扫过来。
被关在地下室里的每一天,她都以凌锦微死去,永远都无法原谅何驰野为乐。
毕竟她恨透了何驰野,目前只有咒骂他才能稍微解气。
但看着凌锦微死而复生,她整个人逐渐癫狂。
“你不是死在国外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活过来,何驰野还怎么和我一样痛苦了?”
“凌锦微,你怎么不去死啊?!”
何驰野气愤甩了她两巴掌,
“闭嘴,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吗?在多嘴一句,今晚有你好看的!”
安只只被他吓的瑟瑟发抖,看来的确被他折磨的有了阴影。
凌锦微看着之前在床上朝生梦死的两个人,如今却诅咒对方去死,听起来也是十分讽刺。
她懒的看他们狗咬狗,便要转身离开。
何驰野见他无论怎么道歉,凌锦微都无动于衷。
他直接偏执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对准自己脖颈。
“锦微,我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吗?”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
听见这话,凌锦微确实笑了。
“何先生确实有点自作多情了,就算你死了,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闻言,何驰野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
他试图用以前相爱的回忆,甚至伤害自己,来祈求凌锦微的原谅。
可他终究还是输了。
何驰野垂头丧气跪在地上,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锦微,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我心里是有你的,我爱你啊!”
凌锦微嗤笑看着她,心里只觉得讽刺。
以前何驰野出轨时,她不断妥协想要维持感情。
甚至假装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来骗自己。
后来受伤的事情多了,她彻底死心决定离开。
何驰野却偏偏坐不住,费劲心思求她原谅。
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难道不是迟来的深情,又能算什么?
“何驰野,倘若你能与当初遍体鳞伤的我共情半点,如今都不会三番五次的强迫我原谅你。”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提爱。”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此后几天,凌锦微总是看着窗外发呆。
何驰野如常把甜品送到她面前。
见昨天送来的依旧没吃,他无奈叹了一口气。
“还在想方羽川吗?我找人打探他的消息了,他早就拿着我给的钱飞毁国外潇洒,但凡心里有你,他当初就不会抛弃你离开。”
“锦微,像他这种薄情寡义的人根本不配走进你心里,你什么时候能回头看看我?我才是那个一直在背后等你的人啊!”
凌锦微嫌弃甩开他的手,淡淡开口。
“别碰我,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何驰野见他依旧不理睬自己,眼里闪过悲伤。
在何家的这几天,凌锦微每天都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至于何驰野刚才说的鬼话,她才不会相信。
凌锦微和师兄方羽川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清楚他的人品。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某种计划就会达成,届时他就能离开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凌锦微逐渐表现的有些热情。
虽然对何驰野表现的还是爱搭不理,但至少愿意吃他夹来的菜了。
何驰野把人搂在怀里,欣喜的像个孩子。
“锦微,你是不是决定原谅我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这种承诺她听过无数次,早已不会为此感动。
她强压着心底嫌弃的情绪,用力把人推到一旁。
“我还需要时间缓解情绪,你先别离我这么近。”
何驰野急忙松开她,表现的十分听话。
仔细思考过稿,他觉得把手机还给凌锦微也不会出什么风浪。
只要继续派人盯着她的行动就好了。
可凌锦微重新拿回手机那刻,却无比欣喜。
她急忙和方羽川联系。
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就能离开了。
次日一早,方羽川便闯进何家要带凌锦微离开。
二人刚一见面,就失而复得把她搂在怀里。
“锦微对不起,终究还是我来晚了,你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
凌锦微看着他下巴的胡茬,也知道他为救自己出来吃了不少苦。
温柔替方羽川擦拭眼角的泪水,她心疼开口。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有事等会在说。”
二人逃跑后没多久,面前便再次出现熟悉的迈巴赫。
何驰野本来以为凌锦微是原谅他,想好好过日子,所以才出门办理公务。
可没想到他前脚刚离开,方羽川就要带她逃跑。
原来凌锦微这几天的乖巧,竟然都是装的!
何驰野不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强压制怒火。
“锦微听话,只要你现在回来,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凌锦微冷眼看着他,并不为此所动。
一切的恶人全部是何驰野所作所为,凭什么还让他们跟着买单。
“何驰野,你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上才甘心吗?”
何驰野气愤一拳砸向车,发泄着心中怒火。
“你是和我恋爱五年的女朋友,凭什么和方羽川在一起?我比他有钱比他有权利比他有地位,凭什么站在你前边的不是我?”
眼看着何驰野情绪愈发激动,凌锦微怕他突然伤害方羽川,急忙挡在他面前。
“就凭他会心疼我,不会伤害我,身边更不会出现别的女人!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钱,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可你又能给我什么?只有无穷无尽的伤害和谩骂,你配让我原谅你吗?”
凌锦微多年来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全部爆发。
她没想过恨何驰野的,只是觉得好聚好散就行。
但面对他的一再骚扰,她必须得想办法反击。
当初何驰野来国外找她时,凌锦微怕他日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于是便暗中收集了何氏偷税漏税的证据,从而保存在手里。
以此用来备着不时之需。
所以她那天便示意方羽川赶紧离开,转头拿着证据去找相关部门举报。
凌锦微也没想到。
她和何驰野之前做了五年的恋人,有朝一日竟也会变成仇人。
何驰野想强制把凌锦微拉回车里。
可刚要动手,相关部门的人便出现在他身后。
他不可置信看着凌锦微,眼角竟落下悲伤的泪水。
“锦微,你居然为了其他男人举报我?”
凌锦微冷眼看着他,语气满是鄙夷。
“是你自己做错了,被举报也是应该的。”
“何驰野,你曾经做了太多坏事,如今也该受到报应了。”
他心里此刻没有被举报的愤怒,只有不被原谅的痛苦。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不明安的。
能把凌锦微逼到这个份上,她也的确是恨透他了。
下一秒,何驰野竟直直的跪在地上。
“锦微,对不起。过去的一切是我不对,这辈子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都要好好的。”
说完,他祈求凌锦微能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哪怕是回他一声“嗯”,他也心甘情愿了。
但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有。
何好舟被带走后,凌锦微和方羽川买了最早一趟的航班。
临登机前,她特意回头多看了两眼海城。
试图把它记在心里,毕竟她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海城这座让她又爱又恨的城市,终究也是到了说告别的时候。
登机后,方羽川熟练替两锦微整理好抱枕,包括拿出她的耳机和点开熟悉听的歌。
看着男人低头为自己忙碌的模样,她再一次感受到呗在意的感觉。
凌锦微把头靠在他肩膀,语气洋溢着轻松和幸福。
“谢谢你,羽川,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方羽川有一瞬间的惊愣,随后便傻傻的笑了。
以前凌锦微只会称呼他为师兄。
这次用本名来称呼他,二人也心照不宣懂了其中的意思。
方羽川爸凌锦微搂在怀里,视如珍宝抱着她,小声呢喃着。
“锦微,我不会说太多漂亮话,但会用行动证明你没选错人。”
与此同时,何氏破产,何驰野被判了无期徒刑,终生孤独终老。
而安只只也死在地下室中。
伤害凌锦微的人全部都得到了报应。
而前方等待着她和方羽川的,一定是更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