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蝶骨

我把 DNA鉴定报告“啪”地拍在桌上，纸页边缘的折痕被我攥得发皱，

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看清楚了。”我的声音像淬了冰“死者于莉莉的头发里纤维，

就是你衣服上的，有你的DNA，皮肤组织碎屑，微量，但足够确认——就是你。

”周崇言慢悠悠地抬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脸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没去看那份报告，

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的手，像是在欣赏一件不够完美的艺术品。几秒后，他才轻笑一声，

声音里带着丝绸般的滑腻感：“沈队，您这是在考我吗？”他身体微微前倾，

“我认识于小姐。上周画展结束后，我们聊了几句。年轻人嘛，聊到兴头上，

难免有些肢体接触——您知道，艺术家总是容易激动的。”他摊开手，

姿态无辜得像个被老师冤枉的学生：“所以，有我的DNA，很正常啊，对不对，阿sir？

”“正常？”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 上划出刺耳的尖叫。

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晃了晃，里面的冷水溅出几滴在报告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你这个畜生！”周崇言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是恐惧，而是近乎愉悦的玩味。

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藏在雾里的冰棱：“沈队，

说话要讲证据。我杀人？您亲眼看见了？”“我.…”我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烧红的铁，

那些死者的脸在眼前晃 —— 第一个女孩倒在血泊里时还睁着的眼睛，

第二个女孩后颈那圈淡紫色的勒痕，

于莉莉背上那个被精准剥离蝴蝶骨后留下的、碗口大的空洞.……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脑子里。我看着他那张事不关己的脸，看着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积压了三个月的愤怒突然冲破了理智的堤坝。我抓起桌上的玻璃杯，

劈头盖脸就朝他泼了过去。冷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淌。

几滴水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像没干透的泪痕。审讯室里静得可怕，

只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周崇言没动，甚...